第二学期开学之后不久,独居动物简洁再次把自己搬进家属院,这次她租住在山脚下,依旧是老房子,依旧是二楼,两室一厅。
楼下是小区的一处娱乐健身场地,为小区住户提供了单双杠、翘翘板、太空漫步机、腰背按摩器、单柱太极推桩、滑梯、三人扭腰器、伸腰伸背器…内容很丰富。
简洁最喜欢的是秋千和乒乓球台,以及环绕这一片的,高大茂盛的法国梧桐。
一看到法国梧桐,简洁的心就融化了,升起无尽的温暖和恰到好处的甘甜,丝丝缕缕,氤氲弥漫,如初见,如初恋。
简洁将房屋彻底打扫,甚至清洗,又征得房东的同意,将阳台堆放的废弃杂物通通处理。
“简氏废弃杂物处理法”简单粗暴,一个字:扔!两个字:扔掉!
但角落的一堆砖头却被简洁宝贝了起来,她把转头砌成埂,然后提了一袋水果,下楼敲开退休老太太的门,说服老太太同意简洁搬运她家“自留地”里的土。
简洁花了一整天的时间,为自己打造了一座朴素别致的“空中氧吧”——一边是玫瑰、芦荟等观赏性植物,一边是葱、蒜、生菜等蔬菜。
一周以后,隔壁邻居回来了,竟然是梅子!但那时候她和粽子已经分手。
“…”
简洁一时惊讶兴奋得说不出话,只剩傻笑,梅子也觉得太不可思议。
“你…哈哈,哈哈。”简洁赶紧接下梅子手中沉重的行李,“怎么会在这里?”
梅子也近乎尖叫地问简洁,然后两个女人搂在一起哈哈大笑。
梅子说她在这边上班,不过和粽子已经分手了。
“不合适”,她说着耸耸肩,自嘲地笑着说。
“那你今后怎么打算啊?”简洁关切地问她。
“已经向公司申请辞职了,留在这里干嘛呢?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的城市。”
“我和贝加也分手了。”简洁轻描淡写地说。
梅子却着实吓了一大跳。
“不可能!为什么呀?他那么…各方面都很优秀,还对你那么在意!”
“不合适。”简洁说这话时,语气与梅子先前如出一辙
。
梅子只好白了她一眼。
晚饭的时候,简洁从屋里拧出半打啤酒,笑嘻嘻地说:“同是天涯沦落人,来借酒浇愁愁更愁一下,你要是受伤的呢,就当撒盐,要是解脱的呢,就单身快乐!”
“说,你还爱他吗?”简洁拷问。
“不爱!”梅子决然地说。
“好!不醉不休!”简洁将易拉罐扔给梅子。
两个女人喝光了所有的啤酒,没有醉,也没有哭,她们都安静着,偶尔笑笑,然后淡然地收场,回屋睡觉。
进到房间,简洁靠着门,眼泪却“刷”地就涌了出来,哭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想哭,需要哭,忍不住哭,便哭了。
快到年底的时候梅子才终于办理成了辞职,她拖着行李箱回江西老家呆了一阵子,随后去了广东。
梅子走之前粽子专程从北京实习基地请假回了一趟学校,想要挽留住梅子,然而不论他如何挽留祈求都无济于事,梅子对分手和离开都很坚决。
粽子抱住梅子不放并且强吻她的时候,梅子尖叫着推开他,挥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粽子依旧不走。
到晚上的时候梅子将粽子赶出房间,粽子便去睡客厅的沙发,梅子发了狠,索性端了一盆冷水泼上去。
粽子还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