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注意安全!徐笑点头。
简洁如逢大赦般跳下栏杆,在雪中一路狂奔,直到数码广场,但穿过马路,她却停了下来,靠着一棵树,把自己隐藏在灯光打下的阴影里,只要再往前一步走出阴影,贝加就会看到她。
可简洁却像被施了定身术,她站在阴影里,不能动弹。
夜色渐深,行人渐少,雪越发安静热烈,风发出刺耳的叫声,越发撕咬它碰到的每一样东西,夜冷彻心扉。
两个人就那样不远不近地隔着,我看着雪濡湿的你,你看着我藏身的夜。
相互倔强,各自心伤。
你走啊!回你的宿舍去,暖一暖,我不要你这样。简洁感到心痛万分,她在心里冲贝加喊,呵斥他,恨不能冲过
去拳打脚踢叫他清醒。
可是贝加说:你不来,我不走!死等!
教我怎么说你?你为爱而生,却有那么多犹豫顾忌,你对我的爱,像一把刀、一把枷锁,你责备我矫情、像个孩子、不思进取、不与你齐心协力。
你对我说郝小丽都会为你撑伞,嘘寒问暖,照顾你的感受,你说那里的所有人都激情澎拜发誓要做一番伟大的事业…
连小凤心中都只有你,为你挂念伤心。
我那么不好,所以,即使我可以不顾一切陪你远走高飞,你也有太多理由不理解我、嫌弃我、让我异乡独留。
我为爱你固执己见了太久,我病了心灰了,对你,也对我自己。
我们一生只有一个角色就是演绎自己,但我们一生却有
太多要负担的责任,我们这次犯下的错太让妈妈伤心,她从来没有对我如此失望,她说我不再是她心中的骄傲。
简洁唰地泪水崩流,这才是她心中最在意的悲痛,她毁了她妈妈把女儿作为骄傲的信仰。
我不想妈妈责备你,走到今天,我已经说服不了自己面对你再和你走下去,决定抛弃你,撇开你,所有的一切,我独自承担。
薯薯,我爱你,但我们并不合适。
…
简洁和贝加就那样一明一暗在雪中对峙着,夜浓如泼,霓虹渐昏。
徐笑看着简洁跑远消失,他停下来,抽了支烟,然后拿起麦克风,煞有介事地说:
“接下来这首歌,送给成都下雪的夜,和伟大的傻不拉
几的流浪歌手——徐笑!”
雨雪霏霏的夜,人们赶路都来不及,谁会在意他在雪中说些什么,弹唱些什么?更别说撒钱——酒吧驻唱或者大排档收入会好很多,但徐笑有他的自由自在和心高气傲,宁可少挣钱,也要自由自我。
今晚,他只是看简洁心不在焉、魂不在舍,想要出门又固执纠结的样子,知道她一定有事,于是借由出门卖唱,给小丫头一个顺理成章。
快到十点,徐笑都觉得有些熬不住地冷,那个风都能吹倒的单薄的傻丫头,还没有痊愈呢,他于是掏出手机拨通简洁的电话。
激烈的小提琴声突然响起,简洁吓了一跳,慌忙掏出手机要按消声,却掉到了地上,她赶紧蹲下去捂住手机。
“喂!你在哪里呢?”
“哦,这就过去,你等我一会儿。”
简洁悄悄地接完电话,她捂住自己,又看了一眼贝加。
贝加神差鬼使地扭头看向简洁的方向,简洁震了震,落荒而逃。
她跑回九眼桥,气喘吁吁,看着徐笑,瑟瑟地笑了一下,说:“一不留神走远了。”
“小心冻着了又再生病!”
“呵呵,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