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贝加打电话说因事耽搁不能来陪简洁,而略略又忙着准备实践技能大赛,原本习惯独处的简洁竟突然生出一丝莫名的失落。
简洁侧目看床头,还好床头放着几本书。
简洁于是决定次日昏睡,当日则熬夜看完雨果的《巴黎圣母院》,看到卡西莫多找到爱斯梅哈尔达的尸体,紧紧地抱住她死去,免不了一场泪奔。
黎明时分,姑娘搂着《巴黎圣母院》沉沉地睡去,脸上泪痕阑珊。
晨风清冽如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渐渐地云蒸霞蔚,旭日东升。
简洁蜷在水蓝色的被子里,睡得安稳平静,呼吸均匀,屋子里几样原木色家具和恰到好处的蓝色装饰,简约怡人
。
小屋位于教师家属院山顶,在一栋四层老房子的二楼,窗台外正对一棵丁香树,此时,正值丁香花开的季节,淡淡的紫色渐渐氤氲满树,幽香似有若无,寂静无声。
简洁常坐在窗前的书桌上抽烟、听风听雨、看落花树叶、听昆虫鸣唱,她也在窗前看书、写日记、听音乐,和贝加聊电话、发信息。
她也站在窗前梳着如流瀑般自然垂直的齐腰长发。
简洁一直以为自己是理性的、朴实的、接地气的姑娘,即使恋爱了也如此,可她却发现自己慢慢地堕入了一种连自己都不认可的怪诞与矫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动不动就分外想念贝加,动不动就胡思乱想患得患失,动不动就冲贝加发脾气,动不动就说分手。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觉得自己既熟悉又陌生,并为
此烦恼,她当然不会想到这便是她,在爱情的滋养中,荷尔蒙的刺激下真实的她。
简洁在德外的时候,有一次在图书馆看书,书上说,常吃全麦面包和南瓜饼等食物,可以让人保持心情愉快,抑制抑郁。
简洁于是爱上了南瓜饼,似乎南瓜饼是灵芝仙草,专治她的一身绝症。
上一次吃南瓜饼,是在老家小镇,简洁和贝加走在大街上。
简洁闻到南瓜饼的香味,一眼看到糕点店的展示柜里黄橙橙的南瓜饼,她高兴地跳了起来,拉着贝加便奔了过去。
可惜荣昌县城比简洁老家的小镇大了不知多少倍,她却只看到满大街的黄凉粉、卤鹅和畜牧兽医。
贝加本来打电话说周末有事不能来陪简洁的,不想周六
早上却八点半不到就在丁香树下喊简洁的名字。
没办法,简小妞睡觉习惯电话关机,通讯只能靠吼。
简洁隐约听到贝加在叫她,绵软地翻了个身,成千上万个不愿意醒来,于是将脑袋埋到枕头下面,又胡乱地伸手抓瞎,将温热柔软的棉被抱了个满怀,继续昏睡。
隔壁老李满嘴抱怨地去开了门,又折回去,到简洁门口的时候喊了句:“简小妹,你老公来了。”
老李大简洁一届,个子高挑,微胖,长得神似后来大火的女汉子贾玲,自带福相和喜感,去年校园歌手大赛第二名,时任校广播站站长。
她男朋友在重庆主城区,和她分手的时候据说已经是一名小有名气的记者。
其实老李很优秀,但在感情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倒贴货,简洁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男朋友本尊驾临,都是老李周末屁颠颠儿地往主城区跑。
每次还没出发就激动得嗷嗷叫,手舞足蹈,恨不得周五晚上就去见她的“爱哥”,不用想,到了爱哥哥那里,自然是贤惠万能、体贴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