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我这云华院都做多久了?”时歌拈着茶杯盖子悠悠问道。一众奴仆左右互看了一眼,相继报了个数。长的五六年,短的也有个一两年,时歌闲闲的听着,
暗暗记下。
“都是老人了啊。”时歌拖着尾音,噙了一口茶慢慢咽下:“前个儿林相来过你们可知道?”
“知道。”
“今个儿表哥过来你们也都见着了?”
“见着的。”
众人还在不解,下一秒时歌手中的茶盏便“呯”的一声重重摔在桌上:“既然如此,怎的一个两个就这么进了本宫屋里来也没个通报的,难不成本宫院里养的都是死人么?!”
云华院的下人都是在她重生过来之前便在的,除了半阙和素雪的确对她忠心耿耿以外,其余的人她都不曾留意过,一来是没那个闲时,二来她也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闺阁女儿,哪会有外人把眼线安插在一个无用的姑娘家院里的呢。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她的伤势如何好似人人都知晓的比她还清楚似的,这个云华院,也不知有多少人已经被收买了去。
底下的人一见时歌发了火,吓得缩着肩膀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坐在一旁的时楚挑了挑眉,低头摸了摸鼻翼,敢
情歌儿这是在报他的调侃之仇啊。
不过时楚到底也算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附和道:“你若是觉得他们不好,明日为兄就给你换一批新的如何?”
本是想示个好安抚一下,不想时歌转过头一副吃惊的模样:“哥你怎么还在啊?”
“哥哥错了,这不我已经在迎客楼定了上好的位置给你赔罪了么。”换上谄媚的笑脸,时楚朝她拱了拱手道。
时歌瞟了他一眼,继续不言。
干笑两声,时楚挥手让还跪着的下人都出了去,附耳诱惑道:“今年的七夕可比往年都热闹,真不想去看看?”
“不想。”
“那好吧,你可别后悔啊。”言罢,轻摇着纸扇便往外走:“荆溟,你跟我来。”
“慢着!”时歌站起身来挡在他俩中间怒瞪着时楚:“你出门带我的人干嘛?”
“你的人?我记得皇上也没下旨把荆溟给你吧?是吧荆溟,有旨意么?”时楚一脸无辜的越过时歌抬手想搭上荆溟的肩,却被荆溟不着痕迹的闪身躲开,重新站至
时歌身后,其含义不言而喻。
知道时楚也是关心她才这样千方百计的劝她出去散心,是以时歌到底还是没能拗过他。
只是饭菜都已经吃了一半了,时楚却突然接到宫中来报要他进宫一趟,无奈时楚也只能叮嘱了下人照看好时歌后便策马入了宫去。
时歌本就兴致不大,眼下时楚一走,她一个人对着一大桌子的菜就更提不起劲儿了,幸而他们出来的时候本就日近中午,一顿饭慢慢腾腾的吃下来,待出了迎客楼,便正是开始热闹的时候。
长街上随处都能见到打扮精致的妙龄少女,有些三五成群的结伴而行,有些身边跟了男子,低头细语间笑声不断。
时歌不禁悄悄转头看向荆溟,见他目不斜视的只是一味的跟着她,时歌便气不打一处来。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旖旎的节日气氛里,他浑身散发的就只有四个大字——“生人勿近”!格格不入的感觉惹来了不少过路人的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