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久未听见嬷嬷的答复,时悠宁这才惊觉不对,双手抱在胸前背脊贴着桶壁,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屏风后隐约移动的人影,紧张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你你…你是谁?想、想干什么?!”
“你就是时家那个义女?”斜倚在屏风边缘,韩峥轻蔑的扫了一眼浸在浴桶中瑟瑟发抖的时悠宁,眼中阴恻恻的透着不明的意味。
时悠宁看着那双眼睛只觉像是看着一条毒蛇,滑腻腻的头皮发麻。
面前这人一身暗紫的衣衫,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睫羽如扇,鼻梁高挺,薄如锋刃的唇角勾起,在一室的雾气中显得格外邪魅惑人。
这样一个人,哪怕只是远远的见过都不可能有人会将之遗忘,可她搜遍脑海却是没有丝毫印象,但对方居然认识她?
“你…你是谁?”
“听说,时歌如今已经伤势渐好了?”韩峥答非所问,细嫩的青竹叶子在他修长的指缝间翻转。
此话一出,时悠宁蓦地明白了过来,恍然大悟道:“你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吧?”难怪长得这样阴柔,原来和上回那个公公是一类的。
神色变化间韩峥亦看出了时悠宁的心中所想,目光一冷,差点没控制住让手中的青竹叶去划开时悠宁咽喉的冲动。
接到韩峥森冷的目光,时悠宁浑身一颤,以为他是在责怪她办事不利,没能成功杀了时歌,于是积极辩解道:“本来、本来应是成了的,都怪她身边
的那个侍卫!给时歌送了什么神药不说,还不让我靠近云华院,我…我实在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啊。”
“哦?”韩峥挑眉。
“是真的!那侍卫每日守在时歌身边寸步不离的,我一弱女子连近身都不得,更别说对时歌下手了。除非…除非他回了宫中去,我才好找到机会。”
“他竟然在将军府?”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食指摩挲着光洁的下颌,韩峥眯着的眼中满是玩味:“倒也不必这么麻烦。”
“什、什么?”不懂他的话中之意,时悠宁愣愣地等着他明示。
浴桶中的水渐渐凉了下来,时悠宁待在其中愈发的局促不安,见面前之人好似心情突然愉悦了不少,于是琢磨着她该如何开口才能请他先让自己把衣服穿上再做商议。
不想韩峥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冷哼一声,将一团纸团丢入她的浴桶内。
没等时悠宁开口询问,再抬眼间,屋内就已
不见了他的踪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悠宁捏着纸团四下里瞧了又瞧,虽是没有再见到韩峥的影子,可他这么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让人实在安不下心来,生怕他待会杀一个回马枪,她便贞洁不保了。
是以时悠宁硬是在那凉水里待了整整大半个时辰,待到张嬷嬷悠悠转醒,这才搀着时悠宁出了浴桶换了衣衫。
经这一事后时悠宁自然也没了什么上香还愿的心思了,只匆匆和小僧道了句家中突有急事,便携着张嬷嬷仓皇的逃也似的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