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时歌是在调侃他,林裴澈也只是勾唇一笑,眨眼间又是那个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淡笑着看向时歌,也不接话,只是道:“郡主看起来恢复的不错,想来也是不影响听课了。”
时歌还沉浸在林裴澈难得的笑料之中,并没有听清他最后一句话,也没有太在意,随口问了句:“你说什么?”
林裴澈却但笑不语。
不过是小小插曲,时歌并没有当回事。虽说是芸昭先她一步应了下来见他,但时歌会让他进来内殿也自是有话要说的。
当下闲扯了这几句,话锋一转,便绕去了正
题上——
“林先生隐藏的可真是深得很呢,害我还一直以为你真是成王的人。”时歌试探道。
“实在是圣上的授意,在下也不得不三缄其口。”林裴澈眉目疏朗,对时歌说话的声音更是温和。
见林裴澈言语淡然,毫不忌讳的样子,时歌也稍稍放下心来,思考着要如何开口询问关于成王的事。
毕竟她前世直至身死成王都依旧没有要谋反的迹象,这一世却这么突然的想要弑君,若说其中没有林裴澈的作用,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可是林裴澈是皇兄的人,她相信皇兄将林裴澈安排在成王身边或许是让他监视成王,或许是让他收集证据,但最终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不是她有偏见,只是林裴澈的所作所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这很难让她不去怀疑林裴澈是否在其中引导了什么。
“郡主想问什么不妨直言。”林裴澈道。
时歌愕然,在林裴澈看透一切的眼神中继续道:“你既然是皇上的人,那成王的谋反…是不是…”时歌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郡主是否一早就认识在下?”
林裴澈是何等聪明的人,只消一眼,他便能从时歌的言语神情中猜出她的所思所想。
时歌不信任他。
这是林裴澈从时歌身上接收到的最多的讯息,甚至从头到尾他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她拿出来再三怀疑。从一开始他就觉得时歌对他的反应太过不同寻常,越是接触越是觉得时歌对他的了解比他所想的还要多,但这种了解又时深时浅。
就好比现下,时歌明知道他是皇上安排在成王身边的人,成王谋反,她却首先怀疑他的用心,这哪里是一个正常的反应?
他也曾怀疑过时歌,但始终没有查出什么特别的信息。
“我和林先生认识,难道不是在沈家的赏花
宴上么。”林裴澈的反问让时歌陡然一惊,不知道他突然的这一问是何用意,时歌只能干笑了两声强装镇定道。
“或许比这更早?”林裴澈一双眸子紧盯着时歌,像是要看清她每一个细微的神态。
“林先生学富五车,年纪轻轻就进了皇家的蒙学馆做先生,汝京之中不知多少闺中小姐在留意着呢,自然是你不认得我,我也认得你啊。”时歌低下头去佯装理了理锦被,实则是担心自己眼底的慌乱被他看了去。
皇家的蒙学馆,教的都是皇子公主,自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胜任的,从馆中尽是胡子花白的夫子身上便可见一斑。像林裴澈这样年少有为进入蒙学馆任先生的,自然是传遍了整个汝京,从别人口中认识也不足为奇。
时歌简直就要被自己信口胡说还好像很有道理的话给感动哭了。抬眸觑了眼还在看着她的林裴澈,时歌对自己的这一番说辞很是自信。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急中生智”吧,林裴澈还真就被时歌给绕了过去,不再在此事上过分深究了。
想到时歌早先的疑问,林裴澈继续道:“成王是先帝长子,自诩文治武功都不比当今圣上要差,自然会觊觎帝位。”
“所以皇上让你去到成王身边,究竟是让你做什么?”时歌问道。
林裴澈瞟过站在一旁的素雪,淡淡道:“党争纷沓,相互倾轧,手足相残,这些在朝堂,在皇室中都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郡主又何必知道的这般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