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然公主都已经安然回来了,那臣女是不是也该…”
“不急。”
“还不急?”时歌不解。
从鞍青山行宫回来已经过了数月,其间时歌几次询问皆是得到这样的回答,现在又是如此,这不禁让时歌大为疑惑。
难道荆溟说的一切安好真的只是人没死而已?萧灵均她该不会是受了什么重伤吧?难道真的因为她的缘故,连既定的命运都变得未知起来了么?
“想什么呢?”见时歌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连他走到身边了都未曾察觉。
被萧正则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时歌差点打翻手中的茶:“没、没什么。”
伸手拿过时歌手中的茶杯放于桌上,萧正则似是叹了口气道:“你随朕来。”
跟着萧正则出了内殿往外走去,时歌原以为不过是走两步的事儿,未料这一走竟是从帝宸宫一路到了蒙学馆。
四月的蒙学馆后院,那一汪小湖的夏荷已是
含苞待放,粉嫩的荷苞尖儿透出碧盘,振着透明小翅的红蜻蜓在荷丛间穿梭,景致宜人。
就在时歌还在纳闷萧正则带她来蒙学馆的用意时,他们已经沿着小湖边七弯八拐的绕过假山,停步在一间独立的雅室门前,荆溟和司影分别站在门的两边,恭敬行礼。
这间雅室时歌记得,小时候母后待她极为严格,若是下学了还做不完夫子交给她的作业,便要留在蒙学馆写到深夜,这间雅室就是当时她的临时寝室。
后来母后仙逝,父皇忙于朝政,也就没有人再如从前那般严格要求过她的学业了,这间雅室也便失去了作用,渐渐被人遗忘。
时歌不明白皇兄为何会突然带她来此,正想开口询问,却见萧正则已经率先推门而入了,时歌下意识的抬手掩住了口鼻。但很意外的,室内并不像时歌想的那样。
按理说这里常年空置没有人来过,应该到处
积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但如今一眼扫去,哪里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连门前的八仙桌上都放着新鲜的时令水果,完全不像是一间久无人居的荒废屋子。
刹那间,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到来不及捕捉。正想仔细回忆一下时,突然听见从雅室内传出来熟悉的人声。
“妙仪?”
时歌好奇的跨入内室,只见层层叠叠的轻纱帷幔拢着床上一个清瘦的少女,而葵心正坐在床边端着碗一勺一勺的喂着汤药。
听见时歌的声音,葵心手忙脚乱的想要蹲身行礼,却被萧灵均一把按住,讥讽道:“亏你还是从小跟着本宫长大的,怎么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让你这么恭敬,真是丢本宫的脸!”
这样指桑骂槐的说话调调她是再熟悉不过了,时歌知道萧灵均说的是自己,却不知道为何只是数月的间隔,她就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时间只得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妙仪!”倒是萧正则从时歌身后踱步走进,轻声呵斥道。
谁知这不开口还好,一听见萧正则呵斥她,萧灵均立马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激动道:“怎么?我现在是连她一个小小的郡主都说不得了么?!皇兄,我才是你的嫡亲妹妹啊!”
“我坠崖生死未明,皇兄你便让她顶了我的身份,如今我回来了,你也依旧纵着她鸠占鹊巢却把亲妹妹囚禁在这里!”
“公主当的舒服极了吧?金奴玉婢呼风唤雨吧?亏我还拿你当好姐妹,你也就是这样回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