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埋得很低,脸也遮住。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尸横遍野的街面也恢复的七七八八,折腾一宿,大家也都累坏了,刘昌友下令都回去休息,等少帅回来。
回去的路上,孟海棠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抵达营地,天已经大亮,正巧柴隶庸也从刚刚回来。
他依旧骑着骏马,脸颊上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看着触目惊心。只是,他精神抖擞看上去神采奕奕。
在向后看,一个破衣烂衫的男人浑身都是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旁人的。脸上已然看不出五官什么样子。
他被麻绳捆绑在手腕上,麻绳的另一端在柴隶庸副将的手中,他跌跌撞撞追着骏马,精神疲惫。
孟海棠想,他应该就是沈中秋了。
柴隶庸老远就一眼看见了孟海棠,心情无比雀跃,他想要不以后每次打仗都带着她好了。
他发现,再苦再累,只要能第一时间见到她,所有疲倦
一扫而空。
他的海棠不是海棠花,明明是棵薄荷,清神醒脑。
从骏马上一跃而下,柴隶庸三两步走到孟海棠面前,拉起她的手也不管自己干不干净。
“想我吗?”
水汪汪的眸子看看他,没回答他的问题,“沈中秋抓到了?”
再英勇的男人都有幼稚的时候,他们很喜欢在心爱的人面前去炫耀自己的辉煌。柴隶庸也不例外。
他拉着孟海棠的手,指着地面狼狈不堪的男人,“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沈中秋,沈督军。”
故意把声音放大,他不屑的笑意即是讽刺,又是说给柴家军听。
沈中秋身上有伤,这会儿他大抵也是自尊心受挫,垂头丧气模样根本看不出他之前有多意气风发。
副将走过去,拎着他的衣领把头强迫的高高昂起,五官
暴露在众人的视野。
即便他狼狈不堪脸上满是污渍,孟海棠还是能看得出沈中秋妖孽的长相,是他没错了。
他皱着眉,面如死灰。但在孟海棠眼里,他更像是困意来袭,不愿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