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翊眼眸一僵,看着眼前说的云淡风清的二人,脸色却是从未有过的难看,拂袖,却也朝殿外走去。
元朔元年,十月。
璟王连上奏本,所提之事皆与步家有关,皇上震怒,一时间又是剑拔弩张的局面。
元朔元年,十一月。
已是冬日,阵阵北风寒意十足,掀得致远殿宣室外幕风帘晃动了几下。
三月的孕肚,自是显了,妙弋并未让棋儿搀扶,却也缓缓走至殿外。
百花凋零,几株腊梅却也含苞待放的散开,走至梅花树下,妙弋静静站着。
寒风拂过,数瓣清香落下,妙弋缓缓摊开手那素黄的花瓣层层轻绽,其中细蕊分明,如同薄玉般雕成般轻盈的衬在她白皙的手上,带着腊梅独有的醇质香
气。
手掌之上多出一抹冰凉,随即冰凉越来越盛,妙弋静立原处,缓缓抬眸,却也看着片片雪白自天空坠落,旋转。
如同最美丽的天使,跳着们最擅长的舞步,那么美,那般让人动容。
“哇,下雪了,是今年的初雪。”
是啊!初雪…
妙弋静静望着天空,任由那白色的晶莹落在她乌黑的青丝之上,血红的衣肩之上,又是一年寒冬,久违了。
棋儿到未像妙弋这般欣赏,将手中的狐皮大氅披在妙弋的身上,却也道:“姑娘,下雪了,天冷,我们先回去吧!”
说完,亦似有若无的看了看那凸起的腹部,常人不说也罢,即便知晓这孩子是皇上的,可现在的她,没有名分,甚至连身份都无,不由替眼前的女子惋惜。
亦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想的,明明那般在意姑娘,
连膳食汤药有时候都是亲自监督,又为何不舍给姑娘一个名分呢?
而姑娘亦是犯傻,几次三番,除了惹皇上生气,便也不懂挽留,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你先回去吧!”久久,妙弋清冷的声音还是传来,伸出去的手并未收回,她不想进去,尤其是现在。
不知何时。已对这初雪这般留念,是因那心底最初的羁绊,还是仅仅只是因为想念。
棋儿微愣,却也未动半分,她可没那个胆量将姑娘一人丢在这里,可是却也不敢让姑娘在此淋雪。
想着,却也唤来了一旁的宫婢,命她去取了伞来。
妙弋静静站在原处,却不知何时,身后亦多出一抹明黄的身影。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那个浅望天空的女子,视线不曾移开半分,这几个月以来,这是她在外面待的最长的时间,而这,却是因为这初雪吗?
‘初雪,是我的生辰、’
不知何时候的记忆突然冲破脑间,姬云翊眼角亦多了一抹从未有的酸涩,所以,这才是她喜欢这初雪的原因吧!
她一直记得。
而自己,却并未察觉,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女子已经在自己身边,流连着关于他的一切。
而自己,当初竟未选择留下。
棋儿因担忧,亦四下浅望,却不想望到那抹明黄之人,不禁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