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正面色虽有些难看,但也未再追上去。
曳邕款步上前,与妙弋并立走着,与身后两个抬着尸体的刑部侍卫保持了些距离。
柳河的尸体还有线索,即便没有,亦不可能留在这里,而护送穆廖的,却是宫中的两名禁卫,看了看那担架上的人,曳邕低沉的声音还是浅声道:“他是怎么回事?”
他从不信巧合。
“在服用菖蒲的时候,一道服下了毒药。”
妙弋并未打算隐瞒,这些,也并不需要隐瞒。
“毒药?落颜,是他自己服毒的。”曳邕眸光微紧,这般看来穆廖在皇上面前的种种说辞,皆是自己所为,魏林并不擅长蛊,却能第一时间辨别毒药,这也是穆廖的目的。
穆廖到比他想象的还要狠。
视线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她刚刚并未明言亦或者解释什么,顾虑的,只怕也是皇上对蛊的忌讳。
“他的毒,你会解吗?”看刚刚魏林的惊讶,这女子的医术只怕并非在魏林之下。
“不能解。”清冷的声音响起,妙弋并未要瞒他的意
思,她师承幻佘,尤其是用毒,即是幻佘配的毒,她又岂会解不了?只是若真解了他的毒,她的身份亦不言而喻了。
不是不会,是不能。
曳邕的眉宇蹙了几分,却也不再多问。“他此时服毒,只怕是要自断性命,毕竟他若真被发现用蛊,所牵连的,便不止是穆家了。”
“葬心蛊毒,三日之内他若找不到心续命,他亦留不下命,到时,便是最好的证据。”
妙弋说的平静,到是曳邕一惊,他到忘了这些。“我会命人好生看管他的,三日后便是元宵,百官会在猎宫狩猎,辄王府和穆府必定会有所行动。”
妙弋不再说话,她所答应穆廖的,已经做到。
月影悄上东山,如一双清寂的眼眸,在渐深的夜下洒照着安静淡然的银光,如晶莹碎屑般的小雪缓缓飘落,天色却并不阴霾,透着一股被洗得清澈的明澄。
只是与这份明澄不同的却是这凌厉的寒风,迎风站在山巅之上,妙弋任由寒风吹动她的衣衫,缓缓吹动着手中的长萧,思绪已然不再。
箫声微停,自上次之后,再未见过主上,甚至连破刹的人,都未曾见过。
绯色的眸有些黯然,那次之事,主上眼中的紧张是她从未见过的,他是真的在意那个女子的。
心口有些紧,右手轻轻触碰到左新房,能感受到轻微的跳动。
四年来,她原本以为自己已没了心,可在主上抱过那女子时,她竟会有些心痛。
她从未爱过人,不知什么是爱,这四年来,给她一切的,是主上,除了熙儿,她唯一在意的人,也只有主上,即便他只将她当作棋子。
除了未熙儿报仇,她无再坚持下去的动力,唯一的动力,便是以他的目的为目的,以他的目标为目标,四年来,从未曾改变过。
握着萧的手微紧,缓缓抬手,金莹的雪落在白玉的长萧之上,竟那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