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缓缓攥紧,曳邕亦缓步离开,达奚,是吗?
回到致远殿,妙弋被那人放置在床榻之上,一旁,御医早已紧张的替她换着药,额间挂着冷汗,李忠眸光亦不敢撇向他处,殿内极为安静,而眼前这两人的神绪似乎都不太好。
好不容易等换完药,李忠却也起身,小心道:“回皇上,药换好了。”
“退下吧!”
低沉的声音传来,听到这几个字,医正亦如听到解脱的声音般,行了礼,收拾好药箱,却也缓缓退了下去。
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一人站着,一人平靠着,两人的神色皆不是太好。
“为何要出去?”姬云翊的声音还是忍不住传来,她不知道他现在的鬼样子吗?
“你不必再为难曳邕了。”夺宫,曳家,曳邕如此行为,只怕朝堂之上虽无人敢言,但不管因何原因
,被弃家族寻来的权势,必也是受万夫所指的。
即便他所因的原因,并不是荣华。
“你在意他?”姬云翊眸光浅眯,思绪不辨。
而妙弋似乎亦未在意,只淡淡开口。“他曾救过我的性命。”
不再做任何隐藏,却也说的模糊,姬云翊对她的事,必是会调查清楚的,即便知晓了,又能如何。
姬云翊一颤,却也想到那人之前的话。
‘我只记得,找到她时,她已奄奄一息。’
修长的手指缓缓蜷缩,姬云翊看着靠在蜀绣垫上的女子,她的青丝垂散着,面色依旧苍白的可怕,眼帘半掩,遮住些许红瞳,此刻看上去,竟也平添几分娇柔。
‘你口口声声将她占为己有,却总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消失,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恨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强迫她。’
曳邕说的不错,若自己当初能信她,若自己当初能回头,她亦不可能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而自己与她,亦不会是这般局面。
“你恨我吗?”
久久,姬云翊还是开了口。
恨他当年的误解,很他之后的无视,很他现在的自私。
妙弋一顿,不曾想他会这般说,别过头,却也道:“皇上若无事,先行离开开。”
恨吗?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恨他,当初是自己故意要接近的他,想要得到一切,就必须付出代价,只是不想,这个孩子却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她本以为,她是在意主上的,却不想,得知有这个孩子时,她却并不怨,也无恨,却忽然多出莫名的思绪来。
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思绪,期待。
期待这孩子的降临,期待看他落地时,期待成为母亲。
“你到现在,还是要如此逃避吗?”
妙弋淡淡开口,看着眼前的人,却也道:“姬云翊,我不知道何为逃避,你我不过是相互利用,既然如此,就不该再有瓜葛。”
“不该有瓜葛,你又何必容忍朕的孩子!”
妙弋一颤,他果然是知道了。
“我并未说要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