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云连绵着,天边的明亮逐渐被陈酿般的绛红色所浸没,被夕阳染成金黄的青石路上,一个绯色纤细的身影步履轻盈,随着步伐轻盈地散开,在风中留下一抹淡淡的影子。
天色已然晚了,一个不大的民院内,两人却也小心的将一个麻布长袋往里间运着,眼神交替间,却也有些警惕的望着外面。
“这已近是第三个了,眼看快至元宵,一直如此也不是一回事啊!”一人手拿着长锹,在地面上用力的铲着,眼神亦时不时撇向丢掷地面上的麻袋。
那麻袋宽宽长长,可一眼便能看出里间装着的,是一个蜷曲的人。
“主子吩咐下来的事,哪里是我们多问的,要不是刑部多管闲事,我们哪里用的着借这里暂时处理。”这人杵着锹,神情亦不太好。
“可埋在这里真的好吗?不是说…”
“我活的不耐烦了?这东西是常人能碰的?将这些东西埋在我的院子里,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到元宵一过,刑部的风声紧了,还是要运出去的。”
开玩笑,这段时间带去的女子皆成了尸体,而且死状还那么恐怖,虽不知道主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在自己院子埋死人已是晦气,难道还真得等他生根发芽才算?
“说起这刑部,到真是不让人省心,不是说封印过后百官不得朝政了吗?如何这曳邕还偏生抓着人不放?”那人使劲铲着,亦将连日来因处理尸体的烦躁之气尽数怪在曳邕身上,若非是他,他二人怎会受此醉。
“唉!谁说不是,这大过年的,谁愿意做这些?”那人亦摇摇头,似想到什么,脸上竟也泛起复杂的笑意。“算了,不说,早些处理玩,听闻这澜歌坊又来了新的歌姬,咱哥俩去看看?”
“当真?”那人一听亦是来了兴趣,动作亦快了些。“那得快点了。”
“就知道你小子会这样。”那人笑哼,刚想继续手上的动作,却不想院中不知何时一抹红衣已然站至原处,衣摆随风轻舞,耀眼异常。
那人亦是一愣,看了看妙弋,亦看了看那依旧反锁的门,微微蹙眉,却也带着警惕。“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
另一人亦是一愣,随着视线望去,竟也看见不远处站立的女子,一袭红衣,一张面具,这城中这样打扮的人并不多,那人一惊,在触碰到妙弋绯色的眸子时,脸上竟带了几分欣喜之色。
“你是司巫绯烟?”
身在姜水城,不可能没有听过司巫的名号,只是能见到的人到不多,他们这些人更是不可能有这机会,唯一能让他判断的便是这是打扮了,而那双绯瞳,更是常人没有的。
妙弋并不说话,一步一步朝这他们靠近,绯色的眸亦扫过地上的麻袋,眼中看不清喜怒。
“司巫?朝廷的人?”另一人一听,到也警惕了
起来,眼神扫过那麻袋,身形一闪,亦挡在那麻袋之前,看着妙弋道:“司巫大人无事来小人的民院做什么?”
妙弋亦未答话,嘴角竟也怜悯的勾起薄凉一笑。“自然是…来找你们…”
那人微愣,视线再对上妙弋的瞬间,亦是空洞涣散,却也只呆愣站在原处,半天未再多言半句。
妙弋扫过他们,殷虹的唇亦浅浅勾起。“我需要你们去个地方…”
“是…”
本是年假期间,刑部大牢内却显得异常紧张,幽暗的灯光将牢中长长的走廊照亮,昏暗的灯光忽闪,像是来自地狱的火焰般。
牢中,两人呆立而坐,曳邕一袭黑衫站至牢房之外,剑眉亦是蹙紧,并未看身旁的女子,却也未问缘由。
妙弋神情依旧清冷,亦未看曳邕,只道:“若无事,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