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近天明,天色却依旧在一片深寂的漆黑中。
妙弋只身走近营帐,刚抬眸,便也止住了步伐。
只见一抹明黄长身玉立于帐前,夜色在他俊美的容颜上勾勒出浓郁的阴影,磕着眸,看不真切他的神色,只有那薄凉的气息却带着明显的寒意。
妙弋静立于原处,眼底亦沉寂如一汪静潭,无丝毫波澜。
寒风忽起,只见他霍然上前,如鬼魅一般出现逼近了她,妖冶诡异的瞳孔离着她的只有一寸,她隐约觉着鼻尖几乎碰在了一起!
“司巫大人似乎从不将本王的话放在心上。”气息如狂,似乎下一刻便会风卷而起,带起令人窒息的濒死恐惧,亦或者难已掩盖的寒意。
“王爷若无事,下官先行退下了。”妙弋抬眸与他对视,四目相接,近在咫尺,她却无丝毫退缩胆怯之意。
身子本就有伤,刚刚亦运气而行,现在的她,并无太多的体力与他在此废话。
姬云翊看着她,尤其是听到她这般语气时眼底亦蒙起了一层轻雾,不过片刻的时间,她竟又离了军帐,甚至连
自己派遣的军医都被她拒绝了,她就这般作践自己吗?
姬云翊眸色一深,见那正要离开的女子,长衫轻扬,修长的手便也覆在那女子手腕之上,掌心运气,亦打在女子伤口之上。
他下手并不重,可这原本就撕裂的伤口却是难以承受的,妙弋娥眉轻蹙,冷汗亦直冒,她却没有丝毫后退的意思,血红的眸看着眼前的人,苍白的唇亦缓缓轻启。“王爷还有事吗?”
“你就这般想死?”薄凉之音再次传来,姬云翊的眸子亦如冬日里的雪色寒冰,毫无温度。
“下官从未想过死。”妙弋直视眼前的人,赤红的眸中那男子俊美的容颜涌现。“相反,下官更想好好的活着,毕竟活着,才有资格轻言生死!”
没有任何神情,没有任何表情,她似只是寄宿在一句傀儡里的孤魂,让人无法看清她内心真正的一切。
长袖清扬,修长的手负于身后,姬云翊眸色流转,便拿捏着一分上扬的语调,不紧不慢道:“如此,司巫大人又何必如此不惜命,这军中的军医,却也不是任何人都敢进你帐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