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说过辰砂过量是为毒。”
江止点头。
施眽扬了扬眉:“可据我所知所有皇帝炼丹都会加很多的辰砂。”
“嗯。”江止说:“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自古以来研究长生不老丹药的皇帝这么多,最后都没有一个能真正长生不老的缘故吧。”
“噗——”施眽笑着捏了捏江止的脸颊,“你这话要是被皇帝听见了,估计要掉脑袋吧?”
“难说,”江止想了一下,摇头:“说不定他会让我来炼一份没有辰砂的丹药。”
“有道理”施眽亲了亲江止的手背,然后蹙着眉说道:“你怎么手这么冷?要下雨了?”
“嗯,”江止点头,“清明时节。”雨纷纷…
“是啊,清明节快到了…”施眽目光悠远地说道。
“你刚才手里拿的是什么?”江止问。
“哦,这个”施眽心情大好地展开请柬给江止看,“你看,这个新郎官。”
“明括北?”江止有些惊讶:“他不是施赟的…?”
“没错,他是施赟的前未婚夫。”施眽一改幸灾乐祸的口吻,突然沉声说道:“除此之外,他爹还是继我爹之后,新的巽宁城首富。”
“明辅融。”江止想了想,“听过这个名字。你不是跟他有生意上的往来吗?”
“对。明辅融是个有本事的人,不过他儿子…”施眽收起笑容,一脸嫌弃的表情。
“远慎,”江止看施眽的表情不像是一般的嫌弃。“你怎么了?”
“江止,”施眽突然激动地握着江止的手说道:“这个人很危险,他男女不忌,为人阴险狡诈…你要是遇见他最好离他远点!”
“…”江止目光一寒,紧了紧两人十指相扣的手,“远慎,他骚扰过你?”
施眽刀刻般的眉眼闪过一丝狠厉,他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江止,你知道我怎么看待‘金丹’里这些黄金的吗?”
江止摇头。
一粒金丹里的金箔含量如此之高(肉眼可见)。想必施睦年每次炼丹都消耗不少黄金。他这些年游离在外想必已经很耗钱了,这么多的黄金他到底是哪里来的?
施眽第一想到了符江那座空陵墓里的东西。
——都说凡事不能拖着,不然就会有变故。
当年江止让施眽尽量在不惊动施家人的情况下,找人去把陵墓里的金银搬走。可是出于对江止的不信任和对亲人的好奇甚至是期待,他决定先去拜访施家祖宅,再找时间般空陵墓。
施家的人成家后都会在那里建墓,那座陵墓正是施泓年给自己建的。可最后施眽都没把他迁到那里。
当年施眽赶在冬至的前一天回到巽宁城想让唐据找人去搬运墓里的东西。可惜当时因为唐锦说要开开眼
界(其实是去找罗霰的线索)必须离家。于是,一家人都忙着给他备酒摆席,唐据实在走不开,最后喝得醉醺醺的他好不容易清醒时已经是冬至后的第二天了。当唐据和阿梁去了那里之后,他们发现墓里已经空的。
施眽当然是相信唐据和阿梁的人品。后来有几次他再去那里的时候,他偶然发现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玉——那是一块血玉的一角,上面还有一个环形凹槽,想必是镶嵌着什么的。
施眽见过的血玉里只有一块——罗霰就有一块金镶玉的血玉玉佩。他只见过一次,后来就在没看见过了。收拾遗物爹娘的时候他也没看见。于是施眽不禁想着是不是跟罗霰有关的人把墓里的东西搬空了。
今天得知唐锦回来了,实在是天大的好消息。因为他知道唐锦一定不会空手而归。他一定会告诉施眽一些关于罗霰的信息——希望能在里面查到关于血玉的线索。
…
“我怀疑施睦年这三年所用的钱,还有炼丹所用的黄金都是我爹的。”施眽淡淡地一语概括。他还是没办法真正的全心全意的相信江止…
“很有可能。”江止知道施眽有所隐瞒,但他没在意。他面上点头心里却在想着改天一定要去看看那个明括北是什么来头。
施眽看江止脸色不太好,心想着是自己让他太累的缘故。于是他决定聊些别的话题。
“唐莲这些年一直都不肯嫁人,你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答应了吗?”
“为什么?”江止略有好奇地看着他。
“因为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