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回家之后跟施眽提到自己辞掉了几个搬运工,施眽略惊讶地问:“他们让你不痛快了?”
江止点头。
之后施眽找裴骖确认了这事。他沉默了一阵,让裴骖把这些人的家庭住址给他。没几天施眽病好了,他照常每天去船坞,闲时照常去和唐据他们喝酒,于是这件事就再也没人提过。
裴骖半个月后有一天得空,遂去了其中一人家里,一去才得知那人死了。裴骖惊讶地问怎么死的——走路不慎磕在墙棱上就死了。他又去问了人两家,一家人说是病了,另一家也是死了,死于伤寒…至此,裴骖没再继续打听了,因为他已经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做法事才有的哀乐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终于想明白江止为什么要多给那些人两个月的工钱了。
他往回走时,没想到跟江止碰上了。
“真巧,你在这里做什么?”江止问。
巧吗?我才想问你呢,你会到这种穷人的居住区实在太奇怪了吧?裴骖不由得心想:难道是江止干的?“哈哈,我随便逛逛就到这里来了”裴骖干笑道。
那些人的死当然不是江止干的,但江止确实是来找这些人的鬼魂的——迄今为止已经死了四个人了。
“你是一个人来这里的?”江止明知故问道。
“对啊,”裴骖看了他一眼,有些试探性地问:“你不也是吗?”
江止点头,“你接下来有空吗?”
有,我今天正好闲着。“…你有事?”怎么说江止也算自己的半个衣食父母,自己应该对他客气点甚至恭维一点的,但没办法,裴骖此刻还把“江止十有八九是来杀人的”这事放在首位,这令他对江止又有了更多的臆测。
“这附近有卖苦竹的,我想去选一些种在院子里。”江止指向不远处的小巷,“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同我去看看如何?”
本来不想去的,但是…
“行。”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结果江止真的买了好几大株的黄苦竹,让人用车拉着带回了院子。
施眽看了还有些奇怪:“我们就快搬家了,你怎么还往院子里种东西啊?”
江止一个人包揽了余下的种植工作,他埋着头处理竹子的根系,“没关系的,在搬家之前它们就不在了。”
“啊?”
“我就想做几支笛子玩。”江止头也不抬,用手背抹额角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