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死后的一个月,官府才贴出他死讯的告示,当他的儿子裴骖知道时,其实已经快两个月了。
尸体是他爹好友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好友高彧帮收敛的,裴骖去祭过之后就开始思索着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他拒绝了在高彧家帮忙的提议,开始着手找跟自己能力相符合的事来做。
要说裴骖擅长什么,当然是武功了。以前在老家宣州他就在当地小有名气。但他实在不想同他爹那样挣不要命的钱,所以他就一直在当地当个小小的武师,主要教小孩子们一些入门的拳脚功夫,收入不高,但也清闲。——现在来到巽宁城他也想着找一份类似的工作。
眼瞅着就要正月了,可裴骖就是没找到工作,他在巽宁城几乎就要花光所有积蓄了。他自己也无奈,只能在城西的破房子里找间没人的晚上在那里避避风。
那天,已经破罐子破摔的裴骖睡到了中午,随便洗
把脸之后他学着那些泼皮架着把朴刀大摇大摆地走出破房子,心想着再去碰碰运气吧,实在不行就去码头搬货物,再不行就会老家吧。巽宁城的人眼界太高,招个武师又是要本地的,又是要考察字写得好不好…娘的!这招的是武师吗?
结果好巧不巧的碰见了被人追杀的施眽,他本不想多管闲事,这种待宰羔羊的场景让他咋舌想走。眼看就要出人命了,他顺势多瞄了一眼…咦?仔细一瞅,嗯,这只待宰的羔羊还挺肥,呸不是,是挺富有!裴骖二话不说上去就把那一身穷酸的杀手给干掉了。
故事里都说,救有钱人是会有重金酬谢的,裴骖心想自己救他一命少说也得给点什么吧?裴骖为了不显得自己有目的而来,就故作潇洒地上去一只手要拉他起来。
施眽却摆了摆手,他抻开四肢仰躺在地上,活像个晒太阳的老头子。
“这位好汉,谢谢你了,”施眽拿出手帕擦脸上的污痕。“我叫施眽,你怎么称呼?”
“好汉就算了吧,”裴骖看头顶太阳正好,就抱着手臂坐了下来,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叫裴骖,闲人一个。”裴骖的意思很明确,你要是不给我钱,拿给我个工作也好吧?怎么说我也救了你啊
“裴骖?你多大?”施眽在阳光下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笑眯眯的。
裴骖一听,真耳熟,招工的都喜欢这么问一句。
“我?过了年就二十了。”本想把自己报大点的,再一想没必要,对这种富家公子露几下真功夫比年纪更有说服力。
“哦,”施眽坐了起来,他整了整衣服,“我缺个护卫,不知兄弟你是否愿意到我府上看看?”施眽笑着看向他。
“行,”裴骖起身朝施眽伸手,“你带路吧。”
施眽看着他脏兮兮的手愣了一秒,然后被他不卑不亢的态度给逗笑了,他握住裴骖的手站了起来。
“走吧,”施眽笑着跟他并行,“有言在先啊,你能不能当我的护卫,可不是我说了算。”
裴骖知足地点头。没事,当不了就当不了,你给我钱就行。
在施家的大门外就隐约听到了琴声,施眽让裴骖在院子里等着。裴骖就着石板凳坐下来,他合着琴声哼了起来。
不一会儿,琴声停了。施眽跟江止一起来到了院子。
裴骖收起自己因为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而惊讶的表情,非常客气地站了起来。
“他叫江止,”施眽介绍道:“他叫裴骖。”
裴骖拱手:“裴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