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眽急促地走了两步,蓦然停了下来。
施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哥?”
“旸婉,你今天不练字了?”
“练啊,”施眽回答,“我还有很多诗没抄呢”
“那你先回去练字吧,我这…”施眽说到一半就没声了。
“…”施璇朝门外看了一眼,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江止靠在门上的侧影——他只要一探身子就能看到施眽了。施璇咧了咧嘴,“哦”了一声就出门了。经过门边时她停下来看了几眼江止。后者靠在门板上,淡淡地斜了她一眼复又望着前方。施璇讨了个没趣冷哼了一声才走。
施眽张了张口,他攥紧的拳头颤巍巍地松开。一阵呜呜的北风打了个旋儿刮进屋内,施眽打了个寒颤。
“江止,”施眽发现自己声音有点小,怕门外的人听不见于是他声音提高了些,他说:“你快进来吧,
外面冷。”
江止抿着嘴笑了一下,他踏着一往如前的步伐走了进来,然后他问:“需要关门吗?”
“关了吧,”施眽干笑着回道:“太冷了,我吹得头疼。”
江止关上门,他把一个小包袱放在桌上,回头一看施眽还忐忑不安地站在那里,像个被罚站的孩子一样直着眼看着自己,江止不由得笑道:“远慎,你怎么了?…有这么冷吗?”
施眽一个箭步冲上来,江止下意识地就后退了几步。施眽发现江止在逃,他眼神暗了几分用力把人抵在墙上。江止有些惊愕地抬头看着他,两人的唇舌就默契地纠缠在了一起。
这是施眽记忆里江止第一次在床上之外的地方主动和他缠绵。
不对,不对,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
施眽在帮江止脱衣服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穿的衣服看似普通其实料子极其昂贵。江止穿衣服讲究得体,
却从不追求价格,这昂贵的料子应该不是他自己买的…
看施眽一脸不快地瞄着脱下的衣服,江止不露声色地主动把衣服快速脱掉随手就丢在了床下。施眽的脸色这才稍稍缓了过来。
当施眽一口一口地舔吻着江止的颈侧,他想起了和听雨那一夜的贪欢——那个袅袅婷婷的头牌,浑身都散发着勾人的气息,连皮肤都带着情欲的温暖;江止这个人总是给人以寡淡之感,像他爱喝的松针煮水淡淡的但却足以回味…果然是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江止低声问。
我又说出来了?施眽心想,继而他坦然道:“你走之后,我去了一趟春暖阁,跟他们的头牌睡了一晚。”
江止一听,笑了:“那不是很贵?”
“不知道,不是我付的钱。”施眽亲了亲他的嘴角:“你怎么就关注这么无聊的问题呢?”
江止想了一下,说:“哦我懂了,你是觉得我应该
关注一下你有没有学到新的‘技术’?”
“噗嗤——!”一般人不是应该问问我为什么要去找女人的吗?施眽高兴地笑了,“我终于知道你哪里不一样了”
“我?”江止问:“你在想我的事?”
施眽不置可否地笑道:“你知道吗,你之前讲话几乎从来都不在句末加感叹词的——显得很生硬。”
“感叹词?”这说法很专业啊江止眨了眨眼,他供认不讳地点头:确实如此。
“可这次回来,我发现你说话自然多了,”施眽扬着下眉笑道:“这算是小别胜新婚吗?”
江止摇了摇头,这叫他怎么回答呢?只能说名师出高徒而已…
“而且你似乎也开朗多了,不像以前了。”
“以前?以前怎样?”江止问。
“以前你除了关注过价格,之后就不会再多说话的,现在好难得——你都会开玩笑了”
江止纳闷了一瞬:我这是在开玩笑?分明就是你急
着在向我展示你的学习心得好不?
“开朗啊…”江止挑了个话题继续说道:“你这说法像是形容一个小孩子。”
“你不是小孩子吗?”施眽捏着他的脸颊…感觉他的皮肤似乎比以前有了些光泽…
江止笑笑不说话。
一进入沉默,施眽刚才好不容易消失的忐忑之感又上来了。他一直在找话说,怕的就是这样——江止不接他的话,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好像说什么都绕不过那道坎…
天冷,两人抵足而眠相拥而卧。因为刚才施眽随手把帐子放了下来,现在光线昏暗得不足以看清对方阴暗中的表情。江止不在的这十几天里,施眽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他们之间不应该有着这么多的遮掩…
于是,施眽起身把帐子挂了起来。江止也跟着爬了起来,结果没成想施眽又重新钻回了被窝还顺势把他也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