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秋易噗嗤地笑出声:“原来你还有不坦诚相告的?”
“没有,真的没有,”江止举着双手诚挚道:“我已经全说了,真的。只是我个人叙述的视角太单一,容易有很多忽略的地方。你…欢迎你指正、鞭打、调——”
“停停停!”秋易赶紧打断他,“闲话少叙,我就直接说我的猜想。”
江止点头,双手恭敬地做了个“你请”的动作。
施眽在阵阵头痛中醒来,他抬手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自己浑身无力。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孩子,你醒了?”
施眽吓了一跳,他转头就看到施赟推着一个气度不凡的老人家缓缓过来。
“施赟?”看施赟那副乖巧的模样,傻子都看出来这个老人身份不一般。他质疑地看着他们,眼里满是防备。“我怎么会在这里?”
“少来啊!”施赟看他的无辜模样就觉得烦,一点都不给面子地说:“你不是要来找祖宅吗?现在到了你不应该开心点嘛?”
“我——”施眽刚在梦中郁卒不已,现在一起来就被施赟冷嘲热讽,他气得只想骂人但又不能发作,最后他只好压低着嗓子,说道:“真不好意思啊,我记忆里就没见过我家祖宅长什么样。”
“你——!”
“远慧,”施敬宗打断了她,“你先出去,我跟远慎说说话。”
施赟白了施眽一眼,帮施敬宗把腿上的毛毡掖好才出去,走之前还冲他吐着舌头。
臭婆娘!我们走着瞧!施眽瞪了回去。
施敬宗瞧见他们之间的不友好的互动只是淡笑了一下,问:“你跟远慧关系很不好吗?”
“不好!”施眽气恼地揉着脑袋:“十年前就不好!”
“你们这么早就结下梁子了?”施敬宗笑了:“十年前你才五岁,她也才十二岁吧?”
“我哪敢跟她结梁子啊?就是看不惯他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样子!”
“哈哈,她是长女难免霸道些,”施敬宗一脸宠爱地摇了摇头,“但她做事很靠谱,今后你们也许会有好长的共事时间。”
“啊?”施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神情莫测地看着施敬宗,他坐了起来,问:“请问你是?”
施敬宗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施敬宗,是你的爷爷。”
“爷爷?”施眽纳闷地瞅着和颜悦色的施敬宗。
“哎,乖孙儿”
“爷爷?”施眽将信将疑地念了一遍,突然他嗤笑了一声:“哈?爷爷?”
施敬宗一愣:怎么情况有点不对?
“哈哈哈哈!爷爷?!”施眽笑得拍打扎床板,“不好意思啊老人家,我来这里只是想找找我爹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遗产,我可从来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什么爷爷!”
施敬宗苦愁地叹气道:“孩子啊,你听我说…”
“咳!”施眽正了正色,他轻咳了几下,端坐好面对施敬宗,态度端正地拱手作揖道:“你是长辈,你请说吧,我都听着呢。”
施敬宗眉间一扬,心想:这小子有点意思,跟他老爹不遑多让啊!
施眽对施泓年的印象一直是断截的,平时的严厉和疏离,谈生意时的老练精明,还有死前的坦荡和无耻…在施敬宗的描述里,施泓年又是另一番模样。
施家自隋末起就开始了经商习武的沿袭,施泓年早年是一个一心向往江湖的人,他从小练武刻苦不屑于学习经商之道。二十岁那年家里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他断然拒绝了,从此离家去闯荡,一去就是六年,六年间他从未回过家只是偶尔有书信来报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