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郑仝出殡。
今天正巧是大雪,这就是为什么江止昨天买这么多红枣糕的缘故。
施赟并没有来巽宁城,据说是家里有事,而且施璟年也要尽快赶回去了。
施眽如约把房契委托给施璟年。施璟年行动也快,拿着刚到手的房契去和买家商谈。
尽管坊墙尚未拆到南辉坊,但对方还是以坊墙和出过命案为由杀了价。
最后施璟年以三千万贯钱成交。除去一些手续和繁琐的税,还剩余两千八百余万贯钱。再去掉施璟年帮垫付新房的三百万贯,总共到手两千五百余贯。
“施眽哟,”施璟年捶了捶腿,指着身后几箱钱:“这年头税费太高,对方又老拿你家的事来杀价,唉…我已经尽力了。这钱你好好收着吧。”
“劳大伯费心了,”施眽瞟了一眼箱子里的钱,恭敬地行礼道:“既然事情已了,不如留下来吃个——”
“施眽,”施璟年站起来打断他:“我在这里留太
久了,还有很多事需要回去处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大伯这就要走了?”施眽歪着头问道。
“是啊,”施璟年拍了拍施眽的肩膀:“大伯就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小侄明白。”施眽点头:“大伯一路走好。”
施眽冷冷地瞧着匆忙离去的施璟年,过了许久他哼笑了一声,转身打开内厅的门,就看到唐谡朝他过来。他拱手道:“唐谡,此次多谢你了。”
“好说”明明已经挺冷的,唐谡还悠哉地摇着扇子,他闲庭信步地打量着前厅的装饰:“行啊,你眼光很好啊,这房子不错家具也挺好,住的可还行?”
房子是昨天下午选好的,当即就把家具都从施家搬了过来。
“还是唐莲眼光好,住起来很舒适。”
“那便好,”唐谡笑道:“我刚在你后院转了几圈内有乾坤啊”
“后院?”施眽心中凛然,他徐徐笑道:“后院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哦特别之处没有,特别之人倒是见了。你那个幕僚啊——”唐谡“啪”的一声收回折扇,大剌剌地
伸了个懒腰:“我跟他聊了几句,不得不感慨小小年纪就能为你出谋划策当真是厉害!”
“聊得开心吗?”
“就那样吧,”唐谡兴趣缺缺地打了个哈欠:“老气横秋的,一点都不好玩,跟个老头儿似的”
施眽笑着拱手道:“他就那样,请你见谅了。”
“行了,不是什么大事。”唐谡扯了扯衣服,“我回去了。”
“这么快?不留下来吃个便饭?”
“哦对了!”唐谡没走两步就折回来,一本正色地说道:“虽然这事是我大哥让我办的,可我也跟你大伯周旋了一上午,累都累死了。喏——”他摊开手掌放到施眽眼前。
“啊?”施眽一脸茫然。
唐谡理直气壮地说:“给我一百贯钱。”
施眽一愣。
“今天事情办得这么顺利说明我运气不错我要去试它一试!”唐谡嬉笑道。
施眽连忙拿出三百贯钱用布包好,双手递给他:“是我疏忽了实在不好意思。今天这么麻烦你,这点心意望你笑纳。”这人果真如传闻中的那样好赌。
“嗯”唐谡掂了掂重量,又扒开一条缝看了几下,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施眽的肩膀:“行了我笑纳了就这样,我先走了。你也别送我了忙你的去吧”
“慢走。”施眽拱手作揖并遣下人送唐谡出去。
吴谷正在仔细端详着江止的画,憋了老半天他问:“静临,你这画的是什么花,这院子里好像没有吧?”
江止慢悠悠地勾着线条:“江都的琼花。”
“江都…?”吴谷纳闷:你不是要去宣州吗?
“听说当年杨广把运河开到江都是为了去那里看琼花。”江止说着就笑了:“真荒唐。”
“哦,就是你说的那个被李渊给灭了的杨广?”吴谷背手而立:“啧啧确实荒唐。”
“你很喜欢琼花?我看你对它了然于心啊,不用看都能画得这么细致?”吴谷探头下来盯着他运笔。
江止神乎其技地两手都在用笔,一左一右地勾画着两片叶子。“谈不上喜欢,就是突然想起了,随手画一下。”
吴谷点头:“哦,我懂了”
江止放下笔,至此画已成。“你懂什么了?”
吴谷说:“你这是为了让施眽坚信你要去的是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