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眽呢?”男人一听,蛮横地朝江止身后张望着。
“阁下哪位,找他有事?”江止上前一步,虽然拦不住对方肆无忌惮的视线但好歹让对方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男人成功的因他转移了目光,鄙夷地问道:“你就是那个江止吧?”
江止点头:“正是。”
“我是他大伯,没事就不能找他了?”
男人叫施璟年,是施泓年的大哥。
“伯父说笑了。”江止恭敬地请他进屋:“施眽不在,伯父是否进来坐一会儿?”
“啧!”施璟年听到“伯父”的时候一个没忍住,嫌弃地龇了龇牙。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躬身行礼的江止才进屋。
“施眽对你挺放纵的啊,你能这么——”施璟年瞅着江止一道道地加水调膏,动作娴熟,想他应该是个懂茶之人。施璟年这才正色了几分:“你随便就让我进来,回头施眽不怪你?”
“施眽向来注重礼节,伯父是长辈自当以礼相待。”江止恭敬地双手奉上茶。
“哼,”施璟年晃了晃清白的茶汤,抿了一小口,不由得惬意地闭上了眼,口气也缓和了不少:“你就别跟我打官腔了。施眽那小子我还是懂的,一年到头都没见过他人影哪有什么礼节可言?”
“伯父误会了,实在是…”
“行了行了,”施璟年不耐烦地打断他,一抬眼就瞟到来床上的两个枕头,脸色又冷了几分:“施眽那小子去哪儿了?”
“他去安葬父母了。”
“哐!”施璟年手中的茶碗被他拍在桌上,应声而碎!茶汤荡在施璟年握得指节发白的手上,桌上也湿了一大片。
“伯父?”江止见他掌心流血,连忙递给他一块崭
新的布巾,被施璟年厌恶地扫开。
“我昨天一到巽宁城就听说施家出事了,我几番打听才知道施眽住在这里…”施璟年沉默了许久,他一脸倦意地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我改日再去祭拜他们吧…”
江止点头。他捡起布巾,默默地擦拭桌子。
“那你们这两天去哪里了?”施璟年掏出手帕捂着掌心。
江止头也不抬:“去江阴了。”
“江阴?”施璟年把手帕翻了一面,上面的血洇了一小片:“江阴那里不错啊,茉莉都开了,很多人都去那里赏花。我要是晚来一天兴许就跟你们在你里碰头了。”
“那真遗憾了,我们根本没心思赏花。”江止非常确定,江阴的茉莉不多,栀子花倒是随处可见。他淡淡地说道:“我们去江阴是清账的,来去匆匆,几乎就在马背上度过。”
江止换了个杯子,暂时倒了一杯刚煮过的清水放到施璟年案前,然后开始调制另一碗茶。
“去江阴怎么不走水路?”施璟年盯着江止的每一个娴熟的动作。
“水上多贼,怕不安全。”
“陆上也不安全。”施璟年熟练地将手帕包扎在手掌上。
“陆上多道可选,水上孤注一掷。”
年纪不大,倒是个有脑子的。施璟年指着江止放在书案上的剑,问:“这把剑是你的?”
“是。”江止拿过来双手递给施璟年。
“嗯?”施璟年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江止这么主动。他接过来摸了摸,有些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剑,有几百年了吧?”毕竟是见多识广的人,鉴赏古董的能力还是很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