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疫症。”应风采自行答道,“那时我们这一片所有的人类皆感染了疫症,眼见便只剩死绝这一个下场。”
“那之后呢?”
“之后…”
应风采笑了笑,目露讽意瞧向上邪。
“之后我救了他们,用我自己的一滴血。”上邪徐声接道,“只是我救他们并非真的是为了救他们,而是因这一处地方以及这些人,他们既饮了我的一滴血,从此性命全为我一人所系,我死,则他们所有人都要跟着我一起死。其实我想着,除了对神族残
忍,朝天仁德之处也是真的仁德,更遑论对他一向所爱重的人类。我拖了这么多人为我陪葬,那他自也只能放我一条生路了。”
秦关与谢遥万没料到真相竟是如此。就连一旁听热闹的夜宴也微不可见蹙了蹙眉,只因他自然知晓眼前这名叫上邪的那人是谁,也不止从父亲口中数次听到他对此人的盛赞,更曾自不止一本札记中了解过这人对于凤血建朝所做的贡献。他于是不觉间对这人也存了几分神往,不料相见之下,才发觉他与那些传记中所书相去甚远。
心里头一阵阵发紧,秦关问道:“他们、他们就这样从人类、从人类变作了走尸族么?”
上邪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那时当真既年轻,又天真,想着虽说饮下我的血后,从此他们便不再是人类了,可到底还能留下一条命,甚至还能长生不老,这对他们实在没什么损失,于是我便那样做了,事先也未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只是人类的躯体又如何能承担比他们强太多的神族的血呢?于是他们虽活了下去,却逐渐发觉自己无需再呼吸,无需再进
食,血脉也逐渐僵化了,唯有继续吃食我当日以那滴血种下的这棵碧血树上结出的果子才能继续生存下去,他们这才感到恐慌,前来质问于我,我至此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当然就大大方方认下了。”
但他当然是错的,他从最开始便通通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