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譬如他适才吹奏的那一小段乐曲,与其说是朝天氏喜爱的,不如说是姒幽兰喜爱的。而朝歌之所以被这乐曲吸引,也正因为朝天氏在某次窥探姒幽兰后曾信口哼唱这曲目,又说他与姒幽兰曾一起弹奏过。
再譬如他说想试一试朝歌会否被这乐曲吸引,可即便朝歌不被吸引,他恐怕也还会想些别的办法单独见她。
但朝歌无意追究他这些原本也没怎么用心掩盖的不尽不实,只十分直接问道:“你费尽心思要跟我攀扯这‘一线牵连’,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寻钰并不意外她这直白。毕竟在才过去不久的晚宴上,他已细致观察了她一整夜,对她可能会有的一些反应,也已提前做过预测。而她适才的话语,恰巧便在他的预测之中。
他便也十分直白回道:“我想请问您,身为龙神唯一的传人,您对无双城、对于其余尚还留存于世的神族遗脉如何看待?”
他说话间,朝歌十分冷静的想,眼前这人对朝天氏所知有限,以他言辞中提到龙神的恭谨敬畏,对于这位神祇曾想要屠光神族的打算大约一无所知,只一心将那位当作是大度放手下之人一个个出来建族、还给予各族庇护的“仁者”。
但无论他知是不知,朝歌的回答倒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
她道:“我没什么看法,但只要各族不像我母族那般残忍,我自也愿在能力范围之内保全各族。”
“既如此,您为何又要与人族夜闻道共同来此?”寻钰带几分责怪道,“他打的是何等主意,难道您对此全然无知?”
“我自是知晓才会在初时选择与他一道。”朝歌坦然道,“其时我想要在二者之间寻找平衡,但我既与他共同出现在此处,便表明他想法早已改变了,你应当也不难看出,他对贵族并无恶意。”
“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寻钰语气淡淡反问,“他这样说,难道您就轻易相信了么?”
朝歌饶有兴致看着他:“你明知我与他的关系,如此肆无忌惮挑拨离间,这是笃定我不会对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