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一遍遍回顾的,却偏偏是她确定他对瑶花并无男女之情、更无求娶之意后,胸有成竹表明要替他解决这难题的自信模样。
即便别的理由都不管,他至少也不能叫这因他而起的自信再因他而泯灭。
“至于我与朝歌之间的事,”他沉吟片刻后,字斟句酌道,“此事却只关乎她与我,实不足为外人道。”
他说,这是他跟朝歌两个人的事,跟别的任何人无关,也并不想说给别的任何人听。
他叫朝歌,朝歌。而他叫瑶花,瑶花姑娘。
二者之间的差异如此明显,而他的选择也是如此直白。
直白到瑶云哪怕前一刻已经做好为了妹妹要大着胆子跟朝歌叫一回板的准备,夜闻道的回答,却
偏偏让他失去任何叫板的立场与资格。
因为男主角根本就免了他们下场的机会。
瑶云明知男欢女爱这种事讲究的是两厢情愿,但这刻里还是忍不住小小埋怨了夜闻道几句:你怎么要出现在瑶花面前呢?你怎么就先是如玉树临风的单独行到瑶花的面前,转头却又令招来一个让任何人都不敢惹、也惹不起的姑娘,口口声声宣称这是你的有缘人呢?
瑶云有些气,有些怨,但他也只能把这些私心与情绪都放在心里了。
瑶花却不。
她是个大胆又热烈的姑娘,不老城中才俊万千,她从未对其中任何一个起意,偏偏见到夜闻道第一眼,便被他迷了心。前几日得知夜闻道偷偷离开不老城,她原本立刻就要追上去,瑶云却绝不放心她前往蜃楼城那诡谲死地,又说夜闻道在那死地里又能待多久,他迟早还得返回来,她只需耐心等待片刻。她听进这层劝告与安慰,这才作罢。
适才得知夜闻道果然又回来了,她欣喜下立
时要去迎接,却再次被瑶云给劝下来。瑶云以少有严肃到有些慌张的语声跟她讲,一会儿只需跟在他的后头,他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许讲话,不许做任何多余的事,也不许在这等情形下去与夜闻道谈情。她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却了解自己的哥哥,是以她应下了。
其实哪怕她不应下,适才当朝歌以气势压迫整座族长府时,她也全然张不开口。而到了此时,她自然也已知晓瑶云如临大敌的真正理由。
因为他们迎来的这位确实是大敌。
…也可能是保命符。
她应该跟随着瑶云,对这这个人该跪就跪,该服软就服软,该讨饶就讨饶,该表忠心就表忠心。
这不止是为了他们自己,更是为了全族之人。
但偏偏,这看上去年纪不比她大、相貌不比她美、气势却胜过她十倍有余的年轻姑娘,却陡然化身成她的“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