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不老城后所见所闻，肯定了秦关之前的猜测。

虽与灵鸟族同为本身能力并不强横、甚至称得上弱小的族群，但魅魔族却并不比灵鸟族防守严密。他们本身处于金顶山下，身为联通厄尔云尼山脉两端的唯一枢纽，但对来往之人，无论从山那一头来的，又或者如他们一行人从山的这一头过来，除了第一眼见到他们外俱都瞪大了眼，似在分辨他们是否为魔族之人，待辨别过后，却又俱都恢复不太在意的模样，仿佛对他们的来历、目的、带来的是好的还是坏的东西俱不放在心上。

而他们一路所见的魅魔族人，也都如水真等人一般，看上去既年轻、又娇嫩，还各个容颜出众，身上混合着青春与娇媚两种气质，有着十足的吸引力。这些人无论在街边玩耍的，在坊间饮酒作乐的，在来来往往劳作的，无论他们正在做什么，俱都给人十分快乐之感。

开心是什么情绪，固然每个人都了解，但在这样一座绝不算小的城池里，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这样一模一样的情绪，这样大片的“开心”，这份稀奇无论对于从小居于海底的朝歌，又或者时空都跨越了不知凡几的秦关与谢遥，实则都并无不同。

他们都未曾见过。

“这是他们族群天生便有的特性吗？”秦关忍不住转头问上邪。

“魅魔族天性之中，固然有着贪图享乐的一面。”上邪含笑答道，“只是过去许多年间，天下各族几经颠沛，他们即便有着这样的天性，却也同样也需得有着能够释放的地方。”

怔怔瞧他好一会儿，又看向周围各个脸上都挂着笑容的魅魔族人，秦关心下忽有所悟。

难怪当年的魅魔族族长，千年来都甘愿带领族人作为魔族的奴仆而存在，待到人族兴起而魔族式微，又毫不犹豫转投人族。

也难怪他们处于这样一个敏感的位置，却对任何人都并不设防，端出一副大大方方任你来去、此

地并没有任何值得你觊觎之物的态度。

因为他们就是这样一个完全不擅斗争、能力只够当一株墙头草的族群。

因为他们是真的没什么需要遮掩、需要防备的地方，他们不吝告诉天下人：我们就是这样软弱，这样无用，这样没什么值得利用的，却也更加没什么需要被碾死的，你们不如就放任我们这样活自己的好了，对你们没什么害处的，别管我们。

更遑论，他们在两百年前接下人族监管着魔族动静的要求，便也算是有了一定利用价值，如今算是生活在人族的庇护之下。

他们自然更没什么需要担忧的了，唯一忧虑的大约是若有一日魔族当真复辟，届时可能不待他们反应便报复他们，但说实话，这忧虑委实又太远了点，不足以影响到他们日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