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战马在呼啸,很多的战马。
突厥人来了。
喜宴一哄而散,众人都没有想到,大秦的军士竟连一月都无法撑住。
也是,突厥人要过冬天,必定要势如破竹,冲入境内。
他们只想着能尽快一些逃命。
汉子也在收拾东西,但看到沈蕴时,不禁愣住了。
“你与我们一起走吧。”他说道。
沈蕴看着他,十几年他们说的话很少。
“这是你们的命,不是我的。”
从房间里又走出了一道倩影,并非是他的母亲,而是今天刚入门的新娘。
她看着沈蕴,后者也看了眼他。
摇头,苦笑。
在这梦境之中,他没有任何的能力,除了身体比寻常人好些。
他也不想改变这群人的命运,如他所言,这是他们的命,不是他的。
喊杀声已经响起,伴随着哀嚎,宣示着突厥铁骑入侵。
一切都变得混乱了起来。
汉子没有想着再逃跑,他腿脚不便,走路已极为痛苦,于是乎他便坐在屋檐下。
沈蕴没有再看那朵花,而是回到了房间,喝了一口热茶。
木门被突兀地撞开,两三个突厥人闯入了小院之中,迎面看见了一个瘸子坐在门前。
弯刀举起,血液溅染土墙,
寒风依旧,却压不住那哭声与喊叫。
他们又看到了两个女人,便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意,其中一人还穿着那新娘服,想来今日他们也可以做一把大秦的女婿。
女人被拖了出去,踩着那未干的血。
血液流到了院中的那一朵花上,让它变得有些说不出的妖艳。
马儿就在院门口嘶鸣,他们将那新娘丢在了马上,绑好。
至于另一个女人,在拖动的过程中一直呼喊,他们嫌吵,便一刀了结了。
这个年轻一些的他们舍不得杀。
也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穿着喜袍。
他的目光落在了马背上的新娘上,发丝已经凌乱不堪,他却能很清晰地看到她竭力抬起头来时,那目光中点点的光亮。
那可不是什么希翼,那是默然,与悲哀同行的默然。
少年端着一杯热茶,走到那花面前。
弯腰,摘下花朵,掷入茶杯之中。
他说过这是他们的命运,但就在某一刻开始,这已经成了他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