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公将双手高举过顶,这回话的声音,便显得小了些。
“林公公?”闻言,段子骞愣了神。
刚刚在狱中闻得桂公公同他血谏此人,不想转眼便到了他跟前。
一时间,段子骞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对着林
公公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你且随朕入内罢。”
说罢,段子骞便抬腿迈进了殿内,林公公紧随其后。
进入殿内后,林公公便将手中那托盘端于段子骞跟前,道:“陛下,此乃奴才寻遍织锦坊所得来的特裁之物,还请陛下笑纳。”
看着那托盘上一件轻薄如蝉翼的里衣,段子骞道:“此为何物?”
林公公半跪于地,听到段子骞问起,便小声道:“陛下,此物名为天蚕衣,看似轻薄,穿在身上如无物,但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是件宝物。”
段子骞看了林公公一眼:“你替朕准备此物,是何用意?说!”
林公公将那天蚕衣轻放至一旁,这才重新又跪了下去:“回皇上的话,此物其实并非奴才所有。”
“既不是你所有,你又是从何得来?如今又
为何拿来献于朕?”
段子骞这说话的速度极快,急风骤雨般便问出了口。
林公公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直到段子骞将话说完,他才接着往下说道:“陛下息怒,此天蚕衣并非奴才之物,而是当年奴才得侍于先皇跟前时所得。”
“父皇?你的意思,此衣乃是父皇交于你保管的?”段子骞更加意外。
“是!只是当年先皇有令,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奴才便只能守着这天蚕衣过一生。”
林公公边说边抬头看向段子骞:“奴才也一直在想,只要皇上万事顺遂,奴才便是一辈子守着这天蚕衣窝在那抬腿便能走到底的织锦坊中度过余生。”
“只是眼下这情势,奴才若再不出来,怕是要对不住先皇的一片教诲之意了。故而,还请陛下恕罪。”
段子骞转过身去,拿起那件天蚕衣,打量一番,便转头对着林公公道:“还不过来伺候朕更衣?”
林公公一听,这脸上便泛起一层浅浅的笑意:“奴才,遵命!”
七手八脚地伺候着段子骞贴着里衣穿上了这天蚕衣,再将外袍穿上,收拾整齐后,段子骞便接着道:“日后,你便在朕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