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淮子的本事
林幼芙的沉重的眼睑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稍稍抬起,嗓音沙哑无力地说:“微生,放他走…。”
大夫见病患都如此说话了,立刻急急地附和道:“是啊是啊,公子,这病我当真治不了。”
童微生却不予理会,不知从何处拿出两锭金元宝塞进郎中手里:“大夫,此病一定有方可医,烦请想想办法,病愈之后,必定重谢。”闪着金光的元宝虽被童微生塞得隐晦,还是被眼尖的乐文柏亦或是洛幻所捕捉到了眼中,这个童微生家境果然不简单。
郎中又将元宝推辞回去,垮着一张脸哭求道:“公子,你就放过我罢,即便给我一座金山这病我也无能为力啊,对了对了,若是你们能够情动那位梵净山的风道长,一定可以治愈此病,我听说风道长还在衙门做客未曾离去,不过却因上次对付瘟疫,伤了元气,只怕再治不力,你们此时侥幸去寻,兴许还有
一线生机。”
风淮子,是了,他们关心则乱,一时竟忘记了两个月前的那场瘟疫便是风淮子出手治愈的,他既还在衙门,便无不救的道理。
童微生和乐文柏二人当即便打定了主意,郎中已于二人支了办法,就准备收拾东西立即离开这瘟疫之地,童微生一把拉住郎中,又将元宝塞了过去道:“大夫,姑娘患病之事劳烦保密,待我等去请了风道长诊治,在锦城打扰两日便会离去。”
但凡不用触碰瘟疫病人,能够速速离去,无论如何都可以,何况还有黄金拿,郎中眼疾手快地接过黄金,揣进衣襟,咧嘴笑着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必定守口如瓶,绝不多嘴半个字,告辞。”话音未落,人已从虚掩的门缝中钻了出去,一溜烟的没影了。
童微生关实了房门,洛幻便从乐文柏肉身中退了出来,林幼芙的病传染性再强,对洛幻也没有半分威胁,他不怕瘟疫,不代表乐文柏不怕,然而,当洛幻退出肉身之时,乐文柏却并未
如他预想中一般远远退开,反而冲到林幼芙的榻前,带着难得的忧心忡忡的表情看着她:“你这外强中干的身子,竟会染上瘟疫,放心罢,本少爷这就去衙门请风淮子来替你诊治!”如此模样的乐文柏让林幼芙在模糊中觉得自己大约是在梦中,乐文柏也不等林幼芙回应便抬脚风一般的跑了。
洛幻担忧地守在榻边碎碎念:“凡人的性命如此脆弱,明明昨日还活蹦乱跳的,今早却…,你和乐文柏明明针尖对麦芒,他却如此待你,这做牛做马当真不是说说而已。”
林幼芙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幻儿吃味儿了么…。”一句玩笑话后面又接了一句:“你们都离我远一些,若是被传染,我的罪过便…大了。”
童微生也移步榻前,躬身握住她露在棉被外的一只手,柔声道:“莫说傻话,乐文柏已去了衙门,风淮子来了就好了。”
洛幻不知何为“吃味”,只知道从一开始见童微生对她尽心尽力,体贴入微到如今见乐文柏的关心爱护,他的胸口左边甚是沉重,似被人握住了心脏一般难以呼吸,大多时候他都想将
她身边的男人一个一个的都扔到混沌之天去,扔到极寒之地去,对了,还有那个没有眼力见的乐灵犀,总之她的身边他一个就够了。眼下童微生还竟敢正大光明地握住她的手,那只手,是他化作乐文柏的时候常常相握的手。
一向深入浅出的风淮子果然被乐文柏请来了,风淮子为林幼芙请过脉后,深深皱起眉头,站起身,转身面向童微生和乐文柏道:“的确是锦城刚刚熬过去的瘟疫,二余月前我途径此地,却发觉瘟疫横行,用了毕生所学才将患病百姓医治,没想到不过两个多月,林捕快竟患上了此病。”
乐文柏懒于去听风淮子文绉绉的废话,急急催促:“风道长有何神药就快些用上罢,只怕林捕快会越发的严重。”
风淮子从袖口滑出一个精致的青灰色小瓷瓶,双手递给看似更加稳重的童微生道:“自上回瘟疫横行,贫道元气大伤,林捕快之病症还需贫道炼制特殊丹药治愈,此药可暂且缓解林捕快的症状。”
乐文柏问道:“那道长炼丹需要多少时日?”
风淮子掐了一指:“不出两日必有结果。”
两日时间很长,可也十分的短,风淮子如此成竹在胸,乐文柏放下了一颗心,童微生和洛幻在听其说话的同时,心中反提防了一些,送走风淮子以后,林幼芙挣扎着起了身靠坐在床头,有气无力地对眼前的两位亦或是三位少年说:“风淮子有问题…。”
谁也能够看出他有问题,只诱导林幼芙放弃查案这一行为就已足矣惹人怀疑,加之昨日他们几人刚同桌用餐今日林幼芙便蹊跷地“病倒了”,便更加叫人怀疑了,只是林幼芙眼下重病难治,全靠风淮子救命,有些东西便只能暗中进行。
童微生理解她,清楚地知晓她想要做的事情,他对她说:“案子我们自会追查,你乖乖养病。”
林幼芙不由得笑道:“我这病是靠养便能痊愈的吗,乐文柏去衙门寻杨汉过来,我有些事要他帮忙。”
乐文柏虽不知林幼芙有何打算,但还是依她所言出门前往衙门去了,童微生见她靠在坚硬的床帏上背脊开始不适,便主动
上前去将她轻轻扶起,自己靠在床帏上,叫她靠在他的身上。林幼芙明知如此行为不合适,却因浑身无力,挣扎不开,只得作罢,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死死盯着他们二人的洛幻,最后还是沉默不语,
洛幻尽量说服自己忽略眼前几乎零距离接触的二人,开口说起案子来:“史青连对风淮子的话言听计从,杨汉更是史青连手下的捕快,你寻他办事,岂不是白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