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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公主披着个小毯坐在院子里的大竹椅子
上绣斗篷,她绣了一会儿就转一下花撑子,翩然好看的蝴蝶铺满了斗篷的下摆。今日无风,她身边也没有伺候的奴仆,就一个人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
一旁的花丛忽然轻微抖动了一下,赵妧珺知道,那是守着她的千刃忽然离去了。
她立刻放下东西警惕的看着周围,二十来年的绝命生涯早已把她磨练到习惯了。
远处传来一声声的蝉鸣鸟叫,她看见对面蜿蜒小路上来了个男人。赵恒川走进院子,周身蓬勃的气势和一脸麻子完全不搭配,赵妧珺静静的看着他,她知道面前的这人是有事而来。
赵恒川在她面前不远处站定,两人对持着,然后温和叫她,“长姐。”
这声音太熟悉了,赵妧珺恍然回忆了一下,顿时眼睛都瞪大了,“你?你?”
这里应该是安全的,赵恒川抬手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东西,“二十余年未见,没想到长姐还是青春如故。”
没想到今生还能再见娘家的亲人,赵妧珺神
色复杂无比,有欣喜、有震惊、有哀伤…她略去了那些寒暄,直接而痛楚的问,“是他让你来的?我知道,是又想取走印章么?”
赵恒川默然不语,她颔首擦眼说道,“我早说过了,那东西杀死了无数人,叫我一生困苦,我早就摔碎毁了它,你们为何都不信。”
赵恒川苦笑出来,“便是摔了也该有个碎片的,就这样凭空消失的怎么能让人信服。而且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薛继沉迷修仙炼丹,早已经不管天韵的死活了。他放任蛮夷游牧族在边境作乱,随便远在天边的将军都护、各地官宦克扣粮草军饷。也许现在只是一个并不起眼的开始,但用不了多久,天韵早晚就会在他手里完蛋。”
赵妧珺又痛又怒,叠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赵恒川来到她面前缓缓蹲下仰视着她,一看着幼弟的漂亮眼睛,赵妧珺的脸色又软几分。
“长姐,你在这里都不知道吧,父皇已经去了。”他轻声说着。
“父皇…是为什么?”赵妧珺再也忍受不住
,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赵恒川道,“父皇身体康健,并非病逝,到底是谁做的…我拿不出证据。你真要为了薛继继续逼死云翼,逼死我么?”
赵妧珺闭眸仰头,眼泪划过脸颊又顺着脖子落入衣领里。最后,她声音颤抖的道:“我也是没办法了,我不是神,做不到顾全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