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和灵魂
“也好,就下次吧。”他忽然就松了口,背过手去转身离开。
阿乌直觉往后要小心薛云鹤了,她正想着,身边的薛浪也忽然起身准备离去。几个姓钟离的本家人也在附近,他们瞧见薛浪要走,立刻殷勤的跟过去陪送。
阿乌看的是直来气,真想一酒瓶子砸死这人。他是在耍脾气么?他为什么耍脾气啊!不就是把他支开去领个尸体么,要不要这么小心眼儿!阿乌心中非常不平衡,薛浪和他暗卫身上杀气都重,几乎不能让鬼近身。可是阿乌就比较菜了,任何一个暗卫都可以监视她,这太不公平。
但是阿乌并没有察觉她似乎是漏算了什么,比如,远处的薛云鹤看见薛浪离开了阿乌身边后,不知怎么的徒然松了口气。看来他这皇叔还是那样让人琢磨不透的。
再比如,钟离魏也在看着这边深思,各色传言太多,不知其中到底有几分的真实性,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能规避风险。
——
天色见亮,有些宾客玩闹一夜依旧精神抖擞,便打理好了衣衫妆容,又随着送亲的队伍来到相府门口跟着看热闹。
昨夜里,钟离晓月就只是歪在床头眯了一会儿,醒来以后脖子都酸的不会动了。侍女们精心的伺候她重新熟悉装扮,随时准备出发。
临到要启程的关头了,有个陪嫁的小丫鬟终于忍不住再次哭了鼻子,及站在梳妆镜前抽噎出声来。她这一哭又带的屋子里一片哀愁之气,所有人都有跟风的趋势。
钟离晓月忽然起身走去,一巴掌扇在她脸上。那小丫鬟一下就愣住了,捂着脸呆呆的看着钟离晓月。她厌恶的瞪着那丫鬟,衣袖里的手在微微颤抖,“在本宫大喜的日子里哭哭啼啼,你是还嫌不够晦气
么。”
“我、我不是…”这丫鬟有些懵逼,她跟着钟离晓月有几个月了,这位公主平时柔柔弱弱的,任何时候都没说过一句重话,今儿这是怎么回事?可别说她了,就是别的丫鬟也都弄不明白。
“我什么我,你应该自称奴婢。”一个清丽的声音响起,随后阿乌撩开帘子进了门来,她将黑袍子脱去换了身粉紫间色的衣裙,瞧着多了些青春,少了点庄重。
“国师大人。”钟离晓月的神色柔软下来。
阿乌看着那丫鬟冷声说道,“两国和亲不仅是皇家喜事,更是天下喜事,这象征的可是天下昌平国泰民安。如果叫人看见你在哭,说不定是以为你不愿两国停战呢。万一被有心之人传出去,说成是公主殿下的意思,这屋里的谁都跑不了啊。”
那丫鬟终于害怕了,她跪在地上猛磕头道,“是奴婢该死!是奴婢该死!求求公主饶命啊!”她还没笨到死,知道谁才是她的主子。
钟离晓月暗暗咬牙,看来她还是火候不够。
门外有侍者道:“公主,吉时已到,使者已经等着您了。”
钟离晓月俯视着小丫鬟沉声吩咐,“你起来吧,一会儿所有人都给本宫笑起来,再有下次就别在本宫身边呆着了,眼不见为净更好。”
不在公主身边还能去哪儿,在邬羌要是被嫁人了铁定是要成为共妻的,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共识,立刻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丫鬟连忙擦干了眼泪,爬起来恭恭敬敬的扶着她的手臂。
临到出门时,阿乌和她轻声说道,“你一路保重。”
“多谢大人。”钟离晓月抿着唇颔首,她这个模样,完全就是以前那个软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