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衣服干什么？要一起睡觉么？虽然刚刚亲亲了没有拒绝，但这不代表马上就可以上床吧？互相心里有数是一回事，真行动起来是另一回事，该做的不该做的一晚上之内全干完这个速度是不是有点太超前？

阿乌满脑子跑火车，薛浪伸手把她拉到床上去放倒。她忽然问道：“薛云鹤没空见我也是你搞的？”这么突如其来的话题仿佛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这和我没关系。”薛浪躺在她旁边，拽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然后把阿乌抱在怀里伸手把玩着她的下巴，“他不是要娶妃了么，清理掉旧情人算是帮他扫平道路了，谁知道他能这么不待见你这个未婚妻啊，为了个小宫女忙的都没空理会你了。”他手指很修长，一握就能握住阿乌半个脸。

“我信你个鬼啊！”阿乌挣扎着往后躲去，“你他妈分明就是不想让薛云鹤有空来找我！”

薛浪捏着阿乌脸又给拉回来，他把不老实的人按住，挥手熄了屋里烛火，“睡觉。”

阿乌能睡着就怪了，她瞪着明亮的眸子刨根

问底，“你有什么话干嘛不直说，还搞这么多小动作，你是在玩别扭么？”

“行啊，要不你别嫁他了，我辈分比他大，你嫁过去还得叫我皇叔。”

“现在说这个也太晚了吧，皇上圣旨都下了。”阿乌不免幸灾乐祸，“再说你之前不是很同意的么，还说我想怎么搞都行，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薛浪根本不接她的茬，只说，“皇上有什么可怕的，你成亲当天我临时起意都不算晚。”

太狂了，阿乌默默念道，早晚有你打脸的时候。

空气渐渐安静下来，两个人靠在一起相拥躺着，阿乌的不适感也很快消失了，反正他们经常搂搂抱抱的，矫情什么呢——也许薛浪早就为了这一刻打好了提前量。

黑夜最适合胡思乱想了，阿乌窝在薛浪怀里老实了一会儿，但是瞪着眼睛没有丝毫睡意。到了现在她也终于回过味儿来，她和薛浪这样…是不是就算捅破窗户纸狼狈为奸了？

完蛋了完蛋了，人鬼殊途，但是不知道人和鬼差殊不殊途。她下面要怎么搞？留人间不走了那能行么？要不把薛浪也带走算了？阿乌忽然把自己给吓毛了，后背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薛浪的手从身后环上，覆盖住阿乌的眼睛，温热从掌心传来，她能感觉到眼珠子都被温暖了。来自活人的炽热温度和有力的心跳声就在耳边清晰响起，阿乌此刻完全清楚了自己的命运，她不仅仅是体验了钟离若人间的世界，她还将一个鲜活人拥抱在怀里。

如果再继续下去，她可能还要与这个活人相互扶持、共同进退、交互心意、坦诚相见，或是终有一天这个活人会想和她一起把生命延续下去…

这个想法比之前那个杀了薛浪的还要可怕，阿乌觉得她脑子进水了，她真不应该把自己也当成活人。

“别乱想。”轻柔温软的嗓音在她上面响起，像是一片羽毛拂过了皮肤，薛浪这痞子从未用这么温良的语气和她说过话。

“恩。”阿乌侧头顶着他胸口，就这样吧，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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