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亮火光映照在薛浪脸上,形成了十分刚毅的阴影。他的脸一直冲向阿乌的方向,阴影的轮廓也随着火光微微颤动着。
等阿乌终于忙活完了,她才注意到薛浪的位置距离柴火有点远了。她走到他的近前问道,“哎,你就不难受么?”
她一说完,薛浪就浑身紧绷了一下,接着阿乌动手拽了拽他的裤子,“湿衣服会不会很粘啊?你怎么不坐近烤火?”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薛浪双手交叠着放到脑后,“那你帮我脱下来吧。”
“自己脱!”阿乌恼羞成怒,这瞎子连飞檐
走壁都能不受影响,她才不信他不能自己脱裤子呢。
“可是我不会啊,平时都有专人伺候。”
“我不信,你就这么不能自理么?衣服你是怎么脱的。”
“这裤带上有暗扣和搭扣,侧面还有绳结,我现在弄不明白。衣服已经破了,扯一下不就好了,裤子再破就真回不去了。”薛浪的语气是那么真,阿乌真的有点被他说动了。
这人府邸那么奢华、手下的人那么牛叉,肯定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说不定平时真的是被伺候惯了吧。就像钟离菁那种人,太专注于文学武法,反倒不懂柴米油盐、自力更生。
最后阿乌妥协了,她帮忙把人家的裤子扒下来,拧了拧和自己的衣服挂在一起。
阿乌挂好裤子后回头看了薛浪一眼,那人已经坐到了篝火附近。她忽然意识到一点,现在他们都是衣不蔽体、就差坦诚相对了。
这场景像什么,私会、野/战、偷情、通奸
…阿乌脑子里闪过的没一个好词儿。她用力揉了揉脸,这事儿果然不能多想,多想会犯罪的。
阿乌收敛了脑洞坐到薛浪身边,她一边往柴火堆里扔点树枝,一边找着话瞎聊。就这样聊了一会儿,阿乌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就问他,“哎,你…我能给你摘下来么?”
薛浪不解的侧过头来,阿乌解释着,“那个,布太湿的话,水会渗进眼睛里的,会不会对你的眼睛不太好啊?”其实她说完了就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据说薛浪已经有很多年没露出过眼睛了,兴许那眼睛已经坏的不好看了呢。
但没想到薛浪竟然轻轻的恩了一声,他居然同意了?!
阿乌的心跳都变快了一点,她一直都很好奇薛浪的全脸到底长得什么样,而现在,她终于可以看见了么。阿乌伸手摸向他的后脑,胳膊便自然而然的环在他的脖子上。薛浪的手扶住她靠近过来的腰,所有的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湿白布被拉下来,阿乌看见眼前那个俊秀漂亮的人正闭着眼。他长长的睫毛整齐的翘起一个弧度,在脸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有水珠从湿淋淋的头发里滑落下来,阿乌伸手拂去他脸上滴下的水痕。指尖碰触的时候,薛浪忽然慢慢的睁开眼,那一瞬间,阿乌似乎能看见里面有浩瀚星海流淌过。
“你看得见我么?”阿乌下意识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