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江言的心中其实在分神想着其他事：‘这小子目光里散发的杀意，是真的……？看来是杀过不少人了，想来在我走后，研究所后边还进行了不少这种方面的培养？莉莉也是一样的吗？’

江言从残灵人格中得知，以前在身处于卢克斯的研究所培养期间，他们这帮龙裔实验体也是接受过‘见血’之类的课程培养的。

小到徒手亲自宰杀猫狗牛羊之类的小动物并当场动手解刨，大到斩杀从帝国死牢里押出来的重刑罪犯都有。

并且，实验体们还必须通过拷问罪犯、对罪犯处刑、以及对新鲜出炉的人类尸体的解刨之类的‘研究’，而让自己更加深刻、详尽地认知人类这一生物身上的‘弱点’、‘要害’、‘如何以更优秀的效率杀死人类’，这样的残酷课程，江言他们都有经历过。

虽然过程听起来很血腥，但这也是研究所和帝国刻意造成的，毕竟这帮人造精灵使诞生的目的有很大一部分是作为‘战场兵器’而生的，学会杀戮、学会如何更有效率的击杀敌人是这些人形兵器的必修技能，研究所可不希望最终培养出一群空有力量却无法手染血腥的软弱之辈。

这方面，当时就算是莉莉这样的女孩子也同样没有幸免。

到后来，实验体们快满十岁的那个阶段则更加过分，研究所甚至偶尔还会安排实验体们到外界进行‘实战练习’，并非是实验体们彼此之间互相对决的那种，也不是跟从帝国死牢里挑选出来的死刑罪犯之间的单方面屠杀，而是与真正意义上的‘敌人’的生死交战！

从前线战场逃跑后流窜到帝国境内的敌方逃兵、尚未入狱的正在逃亡之中的凶犯、躲在深山老林里的野蛮人、或者各种野外凶兽……江言他们当时的年纪普遍还不到十岁，却已经需要将这样的敌人当做自己的‘实战课程’的目标了。

再算上内部竞争时被淘汰的，研究所一期制造出来的实验体初始往往都有上百之数，但之所以每一期最终能够存活到临近‘毕业’的人数却连初始的一半都还不到，这种残酷的培养方针就占据了很大的原因。

因此，所谓的‘真正的杀意’这种联系到精神面貌方面的玩意，江言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本能地具备了，只不过，江言发现，哈尔现在散发出来的杀戮气质，比起他两年前的时候还要浓重了好几倍。

恐怕就算是跟一些经历了数次血战后存活下来的老兵相比也是不弱多少了吧，如果换了普通人来面对着这种杀意的锁定，多半就会出现腿软之类的反应。

显然，江言离开之后，研究所也并未停下这一类的培养课程。

当然，对江言来说哈尔这种程度的杀意压迫不会有任何的负担，犹如被清风拂面一般，他脸上的神态不见任何异样。

在暗杀部执行任务的时候江言所面对的那些目标，有不少都是极度危险的人物，哪怕依旧是残灵人格的意识，经受了这些的洗礼后，也不可能被哈尔的这点伎俩吓到。

江言的反应让哈尔有些举棋不定，他想着是不是趁着现在对方身边没有精灵护卫的时候，直接出手试探一下江言本人。

似乎是从哈尔的眼神微妙的变化中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哈尔忽然看到江言对着他玩味地笑了笑，身上忽然浮现出了一阵寒气，随后咔啦一声，一副防护周全的冰晶铠甲就在眨眼间形成了。

这种冰晶铠甲的防御能力，哈尔已经充分通过江言的前几次战斗了解到了，那是足以让人类匹敌精灵的利器。而对方这凝聚冰铠的整个过程都像是随口呼吸一样，哈尔完全看不出江言有任何费力的迹象。

这让哈尔小心戒备了起来，暂时熄灭了直接对江言动手的打算。

地龙现在得专心对付位于巨岩熔炉之中的敌方精灵，好不容易将对方逼入了危局，哈尔可不敢因为让地龙分心而就导致那只难缠的史莱姆借机脱困。

那么，这种时候还想对江言动手的话就只能依靠哈尔自己了。但看过之前江言那一手冰晶操控技巧后，他可没多少自信能拿下对方。

倒不如说，现在江言还安安分分地站在原地，而没有直接冲过来亲自动手攻击他借此围魏救赵地帮史莱姆创造脱困机会，就已经让哈尔有点意外了。

于是，哈尔一边关注着江言的动向，一边索性让地龙加大了攻击力度。

与其疑神疑鬼的耽搁了战机，还不如按照自己原本的步调，全力进攻！

更加猛烈的龙炎从地龙的口中喷出，毫不留情地灌入了巨岩熔炉内，将这颗大岩球烧得越发地发红发热，渐渐地，不仅是岩球，就连周围的土地都开始蒙上了一层赤色，岩球脚下的土地被高温烧得出现了大片的干裂，偶尔有龙炎的火星溅射出来落入地面之中，化为一团团烈焰，不少岩石甚至都开始融化了，化为一滩滩岩浆般的赤橙色的液状物质，滋滋地冒着热气和焦烟。

零星的混杂在泥土之中的青草残叶等纤维之物迅速褪去了所有的青翠之色，变得枯黄干瘪，然后很快就燃烧了起来，又令得现场飘起了一缕缕的黑烟，这份景象更是为环境凭空增添了几分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