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道:“南乡城固,只要守兵充足,区区数县之兵,岂能为我之患,若新野不可得,等晋人大军一到,两军对峙,我军孤悬,则大事去矣!”
杨安道:“那将军准备何时动身?”
王猛道:“明日一早,留下三千精卒把守南乡,我等率其余将士往攻新野。”
杨安道:“从南乡到新野,行军须得两日,而中途难免有晋军抵挡,末将愿领兵三千,为大军先锋,为将军开路。”
王猛心想这杨安虽然说有时会提出些不同的意见,但是在事情决定下来之后,还是能全身心的投入,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王猛道:“如此也好,杨安、姚苌听令!”
杨安和姚苌同时道:“末将在。”
王猛道:“命你二人领军五千,为大军先锋,明日出发。”
杨安和姚苌道:“末将领命。”
王猛之所以会加上姚苌,是因为他考虑到从开始到现在,出来已经半个多月了,但每逢战事,皆是杨安一马当先,而姚苌似乎显得倍受排挤,不得任
用一般。
不管姚苌过去怎样,与大秦是怎样的关系,心中有什么样的居心。现在他既然是王猛的部将,而且军中还有许多是他的旧部,此时为了军心稳定,王猛还是不能有所偏颇,专任杨安!
这一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王猛在思考一个问题,从长安出发,在路上便走了差不多十日才来到秦、晋边境上,而光是为了拿下安阳,就费了四日之久,到今日拿下南乡,整整的过去了半月有余。
就算开始的时候晋人不知道秦军要来攻打,但是自安阳之后,晋人肯定也得知了秦军犯境的消息,现在过了这么久,晋军也该有所行动了吧。
要是晋军先他们一步赶到了新野,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就在杨安率部攻陷南乡的时候,在江陵城,荆州刺史桓豁府上,刚刚于两月前领兵讨灭司马勋的桓豁正自鸣得意,在府中欣赏着大哥桓温从建康给他送来的歌姬献舞。
这时突然一匹快马驶来,直来到桓豁府门外,那马上之人下马疾奔,来到府门前,喘着气道:“
快…快通报…桓将军,秦军犯境!”
那门子本还想趁机勒索一番,可等听清那人说话,哪里还敢有所阻拦,连忙道:“快跟我来。”
说着便将他给引进了府门内,见桓豁似乎兴致正盛,不敢打扰,对那人道:“桓大人赏乐之时,不许人打扰,这位兄弟还是稍后片刻吧。”
那人大声道:“军情紧急,刻不容缓,哪里再能有片刻拖延!还烦请兄弟好人做到底,为在下通报一声!”
其实方才他故意将声音说得十分的大,就是为了让桓豁能听得见。而桓豁隔得不远,听得十分清楚,这时雅兴被扰,心中十分不悦,高声道:“是何人在外喧哗,搅了本大人的兴致!”
那人闻言,径直走了进去,在桓豁面前跪着行礼道:“小人搅了大人雅兴,实在该死,不过安阳危急,小人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桓豁从容道:“安阳危急?你是何人,安阳出了什么事?”
那人道:“小人乃是安阳守兵,奉沈县令之命,特来报信。现安阳城被秦军攻击,朝不保夕,还请将军速派援军支援。”
桓豁闻言,不禁大惊道:“什么?秦军在攻击安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人道:“五日前!”
桓豁问道:“秦军部众多少?”
那人道:“不下万人!”
桓豁闻言,心想安阳不过是一座小城,城中守兵不足两千,而秦兵足有万人,安阳城怎么可能守得住,现在安阳恐怕已经被秦军攻陷了!如果秦军攻下安阳,那接下来,秦军是否会进攻南乡,若南乡得手,恐怕就会进兵新野!
想到此处,桓豁不禁打了个冷颤,若是新野丢失,那不仅南乡,就连南阳也会就此沦为秦地,那他这个荆州刺史恐怕也就当到头了!
桓豁这时不禁感觉脸有些发红,他实在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边境起了战事,他作为一州之主,非但不知道,还在府里享乐,实在是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