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轶当天高烧,身体应该是很不舒服的。可她面对一个正在发脾气的我依旧是什么都没有说,不生气,也不解释。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飞速地进行数据复原。唐安之心里着急,但情绪始终是稳定的。他沉稳地给三个人分配任务,挤出时间帮小轶做数据传递,之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上台演讲。他的口才让底下的听众们叹为观止,成功拖延了时间。”
孟谦元用勺子捞起来两块豆腐:“这样的人才算是合格的助研,而我…现在想想当时的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没有帮忙,只知道在一旁生气。”
易声心道:你不是还搞黑了大屏幕?
但是这话不能说出来,太破坏气氛了,所以就轻咳了两声,说道:“那次你们的bug我听我媳妇说过,据说是言蹊信息科技的对头从中作梗,跟你们谁的关系都不大。”
“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会议那天,唐安之的presentation结束的时候,我以为就圆满了。台下b大的导师对我们小组的成果很满意,对我招手,要带着我去认识更多的大牛。我回头一看,
唐安之和小轶都不在,就以为他们一起去social了,连招呼都没有和我打,心里竟然还有点生气,所以头也不回地就去找了导师,甚至忘记了小轶还丢了u盘的事情。”
易声觉得现在的孟谦元情绪有些不大对头,连忙把他手边的啤酒悄咪咪换成了雪碧。
“后来知道小轶烧得厉害,却也不能陪在她身边,带着电脑和资料一声不吭地就回来了。回来以后,我又联系了一次b大的导师,咨询联合培养的事项。那时候我就想,以后绝对不能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可以,我要陪她出国。左右我语言成绩也有,gmat和gre成绩也有。然而前两个礼拜,在联合培养有点眉目的时候,她却已经和唐安之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孟谦元有些懊悔遗憾,甚至有些…觉得自己是败给了时间。
“说到底,你只是没那么喜欢她罢了。至少,你对简学妹的喜欢程度没有像唐安之一样。”易声终于正经说了一句话,“你以为简学妹在b市输液的那三天,唐安之就闲着没有事吗?先不说雅思的阅卷工作,单就我知道的,他们言蹊和我们宜越谈合同,定条款就是在那两天。唐安之负责言蹊的资金运营,你觉得
他会比你更闲?只不过你们两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
孟谦元苦笑了一声:“说到底,还是我的问题。”
易声轻轻摇了摇头:“哎,我觉得这种事儿没有对错,只是境遇和选择的问题罢了,也就是俗话说的缘分。那你还参加联合培养吗?”
“大概会的吧,不过也许就换了国家了。”
易声觉得,这顿酸菜鱼是他们两个人这四年来吃得最难以下咽的一顿了。
出了象牙塔,终究是理想打不过现实。孟谦元这样优秀厉害的人,也不过让理想将将和现实打成了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