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的天色下,陈节礼的脸色比天色还黑,沈戡济慌忙闭嘴,抱着胳膊迈着四方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陈节礼在后头冷笑声,也不管他悻悻作态,等用过晚膳便将他跟着林将军去画舫的事跟沈靖轶透了底,当场便气得沈靖轶揪断了两根胡须。
“孽障!”
听到沈靖轶骂出这两个字,沈戡济很认命的收拾收拾去祠堂跪着,军中不可狎妓,虽然这一条在玄机大营形同虚设,但他只是去玄机大营走个过场,平日里跟那些家伙打打闹闹也就算了,违背这——
反正他认命就是了,反正也不是头一回去跪着。
但让沈戡济没想到的是,他前脚进去,后脚辛管事就拿了笔墨来:“小少爷,老爷说您跪得这么干脆,一看就是没认错,吩咐您把国训抄一抄。”
沈家是近十年才发家,家训什么的尚且没有,不过太祖皇帝留下的国训也是一样的。
沈戡济瞧着脸都快黑透了,尤其是听见辛管事提醒自己晚上别打瞌睡时。
看来上回他在祠堂里睡觉的事被祖父知道了。
熬了一晚上抄那本厚厚的国训,沈戡济把眼珠子都熬红了,也不知宫里头是怎么处置白日里的事,等宫里头来人请时,他还有点儿懵,看清楚眼前的人才缓过神来,急忙拿冷水清醒清醒,跟着进宫去。
这回当然没好事,前次揍了萧玉白,景平帝把他的官给扒了,这回揍了萧玉谌,景平帝还算大方,只罚了他五十大板,理由是殿前失仪。
果然,官越大,说起谎来就越是气定神闲煞有介事,这大昌国最大的官,自然是把这一条做得最炉火纯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