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拉着孟璃夏说话的萧锦央这时插嘴道:“皇姐,云姐姐方才还同我说起呢,那些治风寒的药太苦了,皇姐和孟姐姐可不要像云姐姐一样贪凉,不然也要喝那些苦巴巴的药。”
这话说得萧锦月和孟璃夏心里都不屑,心说谁和这个野丫头一样是个病秧子,一点儿凉也受不得,但萧锦央刚说完,云心妍就不满的瞄了她眼:“阿央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公主和璃夏妹妹才不像我这般没用。”
说完云心妍低下头抓着帕子,一副很为自己身子难过的模样,这却不是装出来的,她身子不如常人康健,春夏秋冬变化之际无论如何当心都容易病下,给祖父添上许多麻烦,确实叫她苦恼。
“云姐姐说笑了,身子慢慢养,总会养好的。”话被云心妍先说了出来,孟璃夏只得笑道。
萧锦央也点头:“对啊,云姐姐你多听大夫的话,莫要贪了凉,总会养好来的。”她一副全没心机听不
懂旁人话里深意的模样,说着眼眸就落到孟璃夏身上,满是好奇,“孟姐姐,听说欣贵人叫淑妃娘娘给禁足了,连今天的宫宴也不得来,是真的吗?”
被萧锦央再盯上,孟璃夏心里就泛起了一股毛毛的感觉,刚想说点儿别的,却还是没有萧锦央的嘴快,果然听见她提起欣贵人,心底恨得直咬牙,面上却不肯承认自己吃亏,扬了扬下巴露出些得意:“是不是真的,一会儿宫宴上三公主不就知道了。”
到时欣贵人不出现,旁人自然就知道她是真被淑妃娘娘禁足了。
但萧锦央提起这事怎么会这样就轻轻放过,拉着孟璃夏追问道:“孟姐姐你说说嘛,他们说父皇赏给欣贵人的那只金丝雀被摔进池子里给淹没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起那只鸟,孟璃夏的唇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脸上的笑也有了几分不自然,这时萧锦月插嘴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璃夏妹妹自小就讨厌那些飞鸟,今日在飞花榭被那金丝雀吓了一跳,失手将它打进池子里。”
说着她叹口气,一脸遇着糊涂人的无奈:“知道那是父皇赏的,璃夏妹妹原说亲自去向父皇请罪,省得父皇怪罪欣贵人照看不周,哪知道欣贵人太着急,和璃夏妹妹在御花园里争执起来,那边离映雪宫不远,引得淑妃娘娘前去,这才叫欣贵人受了罚。”
是这样啊?
萧锦央和云心妍对视眼,暗道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当真是谁也不赖,分明当时萧锦月就没在,不仅说得好像她在一样,还把罪责都推到欣贵人身上。
心底虽然鄙夷,萧锦央面上却笑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也是欣贵人咎由自取罢了,反倒累得孟姐姐受了委屈,孟姐姐,皇后娘娘没有因此责罚你吧?”
孟璃夏听着萧锦月的话,脸上的不自然刚落下去,听见萧锦央问又不由自主浮了上来,她张嘴,瞧见萧锦月冲自己挤眼角,才猛然反应过来,急忙改口道:“姑母怎会那么糊涂,当然没有责罚。”
萧锦央将她脸上瞬间的变化看得清楚,见她没有上当,不禁暗暗惋惜,一面笑道:“皇后娘娘没责罚孟
姐姐就好,欣贵人那般不识好歹,回头可得请皇后娘娘挑两个嬷嬷,好生教教她规矩才好。”
知道两人在说谎,萧锦央也不介意推波助澜,叫一旁听着的云心妍无奈,却也明白她是在试探欣贵人是不是真和皇后娘娘有所联系,因此没有开口打断,直瞧见灵犀台上的灯火了才低声提醒道:“二公主,阿央,璃夏妹妹,已经到了。”所以别说闲话了。
几人默契的停了言语,瞧见快步行过来的年长宫女,萧锦月先笑道:“薄书姑姑。”
这过来的正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薄书,是皇后娘娘从孟家带进宫的,模样在后宫的众多绝色中也算得上出挑,如今年纪大了也不见容色衰微,反倒是跟着皇后娘娘身边,浸着权势多了几分干练和精明,叫人不敢小觑。
不过她如今也已经三十出头了,皇后娘娘却还没有将她嫁出去,估摸着是用得太顺手,要留她在宫里终老了,虽说宫女到了年纪都是要放出去的,可太靠近那些妃嫔的话,知道得太多,就别想真正能走出去了。
萧锦央和云心妍笑看着萧锦央同薄书说话,一边上了灵犀台。
灵犀台分左右,中间是条丈许宽的灵渠,约莫一尺高,眼下天气渐热,上头植着一簇簇圆圆的青绿莲叶,细长的花苞初初绽开,白的粉的红的紫的,在青绿之间虽不多,但瞧着也有几分热闹。
大昌以右为尊,云心妍几人便在左边,上头已经布置齐整,灵渠边上依着惯例摆着清一色的水红屏风,上头无不是绣着春景繁盛,寓意着大昌能如春胜,不过屏风之间却也不是那么严实,若是在对面,能依稀看见这边人影浮动,这边也能透过期间看清楚对面的情形。
时辰尚算早,灵犀台上的人不多,一上来萧锦央便拉着云心妍躲到屏风边上偷瞧着对面,现在前朝办公的官员们才刚出署寮,还没来到这边来,自然对面也没多少人,不过那些做官的,每年总有机会瞧见那么几次,在御前得脸的,更没少在勤政殿遇见过,萧锦央自然不是为了瞧他们,她提前来是为了瞧瞧那些早早就被带到此处等候的新晋学子们。
所以那些做官的不在才好,在了反而容易挡着视线。
云心妍对这些人没什么兴趣,只是陪着萧锦央,随意看了两眼,果然没看见萧玉白就收回目光,但刚收回目光就瞧见孟璃夏也凑了过来,还跟着两个同样早到的官家姑娘。
“璃夏妹妹怎么也过来了?”云心妍笑道,暗道宣妃的两个侄女跟孟璃夏凑到一块,可真有点儿稀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