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坝子上其他人可没她那么害羞,一到晚上,就夹带着板凳跑去村长家门口守着了,也不进门,就在门口伸个脑袋瞅。还有那些小孩子,趴在窗户上看,哪怕只能看半截,也是雷打不走的。
晚篱今年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挣钱给家里买电视机。
她在班上上课的时候,小耳朵可灵活了,听她同桌的同桌说,二轻局那边有彩电票,但是一般人拿不到,得用钱买。她们家舅舅的小姨子的婆家在二轻局有
关系,就买了一张票,等到下半年中秋之前,电视到货了就能拉家里去。
晚篱跟二轻局的人可不认识,但是她知道姑爷的发小在县城里关系挺广的,只要能拿出钱来,对方也不是没办法帮忙搞到一张供应票。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挣钱!
晚篱叹了口气,这年代能挣钱的办法还是太少了,再等两年就好些,可那时候她估计也该去上大学了,在她走之前,怎么都得把家里安顿好才能放心。
机会都会给有准备的人。
周二的时候,晚篱跟她妈一起去医院看望姑爷。这时候可没有什么单人病房,都是一间屋里三四个病号。只有老干部病房的条件好一点,但是得要单位介绍信,级别够了才能住进去。晚篱姑爷陈朝安可没这个资格。
但是在现有的条件下,医院还是特别照顾了一下的。跟他同病房的只有一人,隔了一张床位,是省丝绸研究所的研究员,老婆在省丝绸厂上班,厂党办的办公员。
那家的男人是回老家探亲时候突然发病的,胰腺炎,输了好几天的液了,这才好一点。
晚篱跟她妈去的时候,他老婆去买饭了,男人手上挂着液体,想要喝口水,咋都够不着水瓶。最后是晚篱帮忙给倒了开水晾上。
那人跟陈朝安同病房一天,也聊得很投机,看到晚篱懂事,又听说晚篱妈在县里新成立的丝绸厂上班,顿时来了兴致,拉着母女俩就开讲丝绸的发展史。
晚篱妈的文化程度毕竟不高,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但是晚篱不一样,她上辈子就干了这行几十年,虽然不是丝绸厂的,可对丝绸的了解不比专业人士少。跟那位说话问答都在水平线以上,让陈朝安跟胡家安都觉得好奇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