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将军可莫要怪我挟恩图报了。”青夜白轻轻一笑,和煦如旧。
“近期边关不太安稳,想来将军也没法脱身前往他处,不如就请将军按兵不动,让这天下早日安定,也省得将士们白白送命。”
季殊一惊,内里骇了跳。
这话的意思是…
他拳头骤然攥紧,心头说不出是难受还是茫然,只抬眸望着坐中之人。
青夜白目光不闪不避,轻轻与之对视,嘴角那丝看似温良的浅笑依旧挂着。
良久,季殊眼眸垂了下,敛去其中感伤,终是往前踏了步,单膝跪了下来,臣服道:“末将…领命。”
青夜白看着他。
帐内没有清风,周围没有声响,好似整个世界突然沉寂下来。
他终是叹了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委屈你了…”
季殊没有话语。
青夜白直身站起,抬步从他身边走过,浅淡的嗓音似飘散在空中:“走吧。”
那跟随的人看了眼单膝跪地之人,面上闪过不屑,没留只言片语,随着青夜白离开主帐。
外头守着的亲卫还在琢磨两人身份,就见门帘掀开,那面有病容的男子对他微
微笑了下,踱步远去。
那身姿端得从容,仿佛这军营不过是自家后花园。
亲卫愣怔了下,心头再是一紧,来不及多想,赶忙掀开遮帘进到里头,“大将军,您没…”
他话语戛然而止,眼睛猛地瞪大。
季殊还单膝跪着,好一会儿才缓缓站起,面容还如往常冷漠。
“大将军,您、您刚刚…”亲卫凝滞了下,不好直问,改口道:“那两人究竟是什么人?”
“有酒吗?”季殊没有回答,过到主位坐了下来。
“啊…有,有的,您稍等。”亲卫半是疑惑半是震惊,大将军治军严谨,若非必要,从不在军中饮酒,这…
他也不敢多问,去其他营帐搬了酒来。
军中收藏的酒水烈,非庆功不饮。
季殊这会儿根本没做他想,掀开封盖的泥布,抱着酒坛狠狠灌了一大口,眼角隐约有些湿润。
他曾经期待这一天,期待了很久很久,但那个人一退再退,终是没走这一步,到如今,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