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牛弹琴

武总上任不久，上级公司就下发了一个很爆炸轰动的消息，因近几年公司的效益同比下滑，为了进一步提升企业竞争力，缩减费用，拟推行用工改革，精简用工。说白了，就是要裁人，而且上级单位有对每个部门、每个岗位的定编及职责进行了明确。这一场改革下来，至少需要裁减120人左右。当然大部分都集中在车间，机关可能就只裁减十多个人，但别说十多个人，就是只几个人，都是很震动的事情。

通知源源不断的下发下来，我很快就看到，我们部门不仅和纪检部门合并了，而且还要压缩个编制，减少1个人。纪检部是一个小部门，就三个人，做了不少的工作，我们部门也是一人一岗，大家都是专岗，唯一能压缩的岗位，便只有我这个所谓的综合岗了。综合综合，其实就是一个打杂的岗位，而且这次上级的岗位设置中，也根本就没有这个岗位。

也就是说，我再次处于失业淘汰的边缘了！

通知下发后不久，很久都没有再骚扰过我的刘总，突然与我的互动又增加了不少，开始动不动早上就发一个问候的信息过来。我本是不想理会的，可眼下，我将何去何从，成了一个很挠心的事情，而整个公司里，我唯一能打听自己的未来走向的人，却只有刘总了。于是，我觉得我需要屈尊一下。

这周的周例会，苏强又请假去给老婆看病了，我这个替补队员便上场了。刚把会议室茶水都准备好坐下来时，参会的领导都端着杯子，迈着优雅的步伐进来入座了。我很乖巧地坐在了靠窗子边的后面一排。

“你今天好漂亮。”刚一入座，就看到微信上有一条刘总发来的信息，我抬起头，看见他装作无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低着头看了看自己的灰色短袖及包臀裙，觉得非常普通，实在不知道哪里漂亮了。不一会，乘着出去倒水的时机，我走进卫生间认真地看了一下子，都很普通啊，没有哪里很特别异常啊。但我还是很礼貌性地给刘总回复了一条信息：谢谢！

我的回应激起了刘总的热忱，他仿似嗅到了什么似的，赶快乘热打铁地发来一条信息：“萌萌，进公司这么久了，我们好像还从来没有好好一起坐下来好好吃个饭，要不就今晚吧，你有空吗？”

我立马回答：“今天开完会后，我要替苏强完成这个会议纪要，还得准备明天的会议，可能没空喔。”

“喔，那没事，那也不急今晚，明天呢，或者周末呢？”

我看着像狗皮膏药粘着的刘总，心里阵阵的反胃。牛总虽然比刘总的年纪还大上一两岁，但牛总身材伟岸，穿衣打扮都比较考究，也经常运动，还有三分的气质和年轻态，但刘总呢？

我抬头仔细盯着刘总看，只见他此时，像一个圆滚滚的皮球一样坐在那里，因为个子太矮，坐在那里，生生比旁边的几个领导都矮了大半截。寸把长的头发，三七分地贴在头皮上，虽然发量还不错，可是一片的花白。两道像毛毛虫一样的眉毛，懒懒地趴在一双三角眼睛上，里面渗透出极其精明的光芒，两片肥厚

的嘴唇，显示着不正常的青紫色。额头的皱纹纵横，两边的法令纹严重下垂，一双短粗短粗的手掌正紧紧地抓着面前的资料。可能感应到了我注视的目光，于是，他抬起了头，看着我，突然咧开嘴笑了，露出满嘴不整齐的黄牙。

我去我的脑海中骤然出现了一副很龌龊的画面，我不自觉地将岛国的双人电影更换了主角，突然我感到胃里一阵的翻腾倒海。我立马起身，拿起旁边的茶水杯，疾步走出了会议室，我被自己恶心到了。

我倒好茶水，再次走进会议室，走到刘总身边，拿过他的杯子，给他加水。开会才半个钟头都不到，他那个300ml的杯子竟然都喝光了。放杯子的时候，我瞥到刘总用余光在偷偷地打量我的下半身。等我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我发现刘总给我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萌萌，这是上周我去北京学习时候拍的，你看怎么样？”

难道是看到我认真地打量他，燃爆了他的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