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认他这个爹了?顾瑞卿夹着马腹,任由马儿懒懒散散的走着,也不催促也不挥鞭,宛如一个刚刚从考场出来的失意学子。
只是他那老态毕现的脸颊上,通红的双眼隐瞒不得,他无声的指了指前头,示意马车先走,他骑着马依旧踽踽跟在后面,许久不能平静。
傅云上了马车,果然见母亲和祖母之间气氛有些冰冷。
“斐儿,你上马车来做什么?可是冷了?”玉氏见他红着脸颊,以为是被冷风吹的,立刻就要拿暖炉来。
裘老太太也见了,回身就从自己怀里把汤婆子拿了出来,“你先抱着,立时就暖和了。”
玉氏忙拦着,“婆婆这可使不得,您的身子重要,这是专给您预备的…”
是了,这是儿媳妇专为她备着的汤婆子,来的路上一只,回去路上一只。
马车都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为什么还这么暖和。
老太太低头瞧了瞧手上的汤婆子,想了想还是裹进了怀里,瞧着玉氏从马车旁的抽屉里寻了个不大不小的炉子来。
“原本是给婆婆备的,没想到那汤婆子还算能用,这炉子便留着烘车里了。”玉氏说着,提了炉子出来烫的手上立刻红了一片,她却不以为意,连忙推到了傅云面前。
“我不冷,母亲。”傅云拍了拍两颊,稍稍抬头答道。
还是老太太眼力尖,瞧着儿媳烫红了手背,连忙捉了她的手来,“瞧瞧,都烫红了!”
“可炉火是用手拨弄的东西吗?这种小事叫下人们做才是啊,你何必…”
裘老太太说着,仔细一瞧,才见儿媳手上那一大片比她想的严重许多,这叫她飞快的抬手,唤了一声,“有珠丫头,你来!”
马车外头,有珠忙不迭的回头,“老太太,您叫我呐?”
“老太太,没事的,不过就是烫了一块,明日就好了…”玉氏见婆婆心疼自己,方才那股子委屈早不见了,又怕婆婆惦记,连忙推辞。
老太太却不松手,直接吩咐有珠道,“让车夫赶着马车往巷子里去,寻个药店买些治疗烫伤的药来!”
傅云更冷静,急忙掀了车帘跳下车,“祖母和母亲先回府,我自去买药。”
说完,也不等马车上的人回答,径自匆匆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