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了一瞬，也就是一瞬。

便下意识地遵从了此刻内心的选择，回答了她：“我……”

时晚晚：“嗯？”

凌斯：“……我还不会，飞。”

他从前毕竟只是普通人类。

虽然所有人都对于飞翔有渴望，但谁也不会把能飞这件事当真。

直到凌斯意识到，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拥有翅膀的龙。

在最初的绝望过后，他选择接受现实。

哪怕是成为龙，他也必须要好好活下去。既然无法改变现状，那么就干脆接受，好好利用。

龙的身体是很合适的，尤其是在打架的时候，

皮糙肉厚，力大敏捷。

凌斯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飞这一项上。

如果熟练掌握了飞行技能，不仅能在战斗中拥有更多的可能性，也能大大地提高存活的机会和生存质量。

但，很可惜。

无论他实验了多少次，尝试了多少次，都始终无法掌握这项技能。

或许是他身为人的身份束缚了他的想象力，或许是他其实本来就是只不能飞的怪物。

那对翅膀在他身后任凭操控，唯独在翱翔天际的时候，就成了废铜烂铁。

凌斯到最后，也渐渐开始接受现实了。

尤其是认识了时晚晚之后，他似乎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想起飞不飞这件事了……

直到她现在提起。

凌斯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时晚晚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寻找着里面是否有任何“失望”或者“嫌弃”的神色。

但其实当然不会有。

一个把他从最狼狈最痛苦的生死关头来回来的人，对他始终不离不弃陪伴至今的人……

又怎么会露出那种神色？

意料之中的，时晚晚只是疑惑了一瞬，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她甚至还主动伸出胳膊来拍了拍凌斯：“没事哒，不会飞也挺好的，这样就不会掉下来啦。”

凌斯：“。”

时晚晚这才满脸失望：“这笑话不好笑吗？”

不仅不好笑，反而冷得可以。

凌斯抿着唇不说话，时晚晚本来还想再说几个冷笑话逗他开心的。

但没想到防沉迷提醒久违地跳了出来。

——今天晚上，她的确是玩了太长时间了。

“要不，今天就这样，我回去啦？”

她朝着凌斯挥了挥手，正打算和往常一样下线离开。

却突然之间，感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而来。

紧接着，便感觉手里多了一截熟悉而又陌生的触感。

时晚晚惊讶地低下头，才发现凌斯不知道何时变出了身后的尾巴。此刻，那条尾巴就强行钻到了自己的手掌心里，用断掉还没完全长好的尾巴尖，挠了挠她。

时晚晚：“？？？”

她抬头看凌斯。

少年坐在她的对面，脸和目光朝着别处，看上去还是一脸冷淡的样子。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只是他的耳朵尖，却是红色的。

时晚晚差点儿想笑，还好在最后关头憋住了。

否则不知道这个傲娇鬼又要闹什么脾气了……

仔细想想，她最开始还不能和凌斯交流的时候，就是用握住爪子摇一摇的方式来道别的。

而到现在为止，她为了尊重凌斯，也已经很久没有撸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