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提起酒杯,把酒喝了。
苏远黛怔了一下,依旧端着笑,把自己酒杯里的酒喝了。
苏向晚不会喝酒,喝的是茶,她也作势喝了。
敬完酒,她就跟着苏远黛回了位置上。
“殿下看起来似乎不大高兴。”苏远黛同她道,“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苏向晚当然知道。
因为赵容显。
但是她还是摇头:“不知道。”
苏远黛皱起眉头,语气担忧:“我鲜少见他如此模样,心中有些忐忑。”
苏向晚就道:“也有可能是看我碍眼,觉得闹心。”
苏远黛想到赵容显的事,便道:“殿下是宽宏大量的人,他没有怪你,也愿意给你机会,他若是真的要为难你,方才那杯酒大可以不喝,祖母和父亲为了讨好他,是绝不会让你在府中有安生日子过的,可他并没有这样做。”
苏向晚看着酒杯,“他不会做这样失格的事。”
这就是她不会讨厌赵昌陵的原因。
他不屑于用自己的权力去欺压一个内宅女子,赵昌陵的手段只会用在真正的正事之上,他的目光长远,志向远大,所有的争斗都在朝堂上面,让苏府排挤她,让她不好过,根本没有什么意义,更显得他是个心胸狭窄之人。
哪怕是顾砚,赵昌陵也从不避讳对他的欣赏,从不否认顺昌侯府的功绩。
他们这种高位上的人,格局跟普通人不同,朋友不会是永远的朋友,敌人也不会是永远的敌人。
苏向晚也庆幸,自己的无权无势,不足以引起赵昌陵的忌惮,所以他现在只是生气而已,也没有打算对她做什么,或许还觉得她只是一时天真,很快就会醒悟过来。
宴席平安顺利地走到了末声。
赵昌陵走的时候,苏远黛准备去送他。
苏向晚想了想,出声道:“大姐,我同你一块去。”
苏远黛很高兴,她心里觉得,苏向晚已经迷途知返了。
夜晚依旧深沉。
风并不大,但每走一步路,都好像穿行在冰霜之中,刺得浑身上下冰冷发疼。
似乎看到苏向晚跟过来,赵昌陵有一闪而过的讶色。
没记错的话,在几个时辰之前,她还对他躲避不及,更是毫不留情地下了他的面子。
“大姐,能让我跟殿下单独说两句话吗?”苏向晚出声道,目光坦荡。
她不想私底下再找赵昌陵,当着苏远黛的面,可以避免误会。
赵昌陵眸色沉了下来。
苏向晚反复无常。
现在居然会主动找上他?
苏远黛看了赵昌陵一眼,然后道:“我去前头看看马车安排好了没有。”
赵昌陵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苏向晚就当他是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