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哑了一下,随后才道:“你喊我什么?”
“你不是叫赵珩吗?”苏向晚的耳朵被心跳声一下一下鼓动着,脑子里空得发麻。
软被又厚又暖,混合着屋里的暖意,变成了蒸腾的热气。
她轻轻地呼吸了一下,又问他,“不能这样叫吗?”
赵容显眸子微微颤栗,好半天才道:“可以。”
她是他心上之人,往后是他最亲近之人。
能直呼他名讳之人,除却父母亲人,唯她一人。
苏向晚就笑了。
“疼吗?”她问道。
赵容显知道她在问手,镇定神色应道:“小伤无碍。”
他的住处一向是不需要人服侍的,所以里里外外都没有婢女,有的也只是一些在暗地里一些护卫,而他不可能让他的护卫进来服侍醉酒的苏向晚。
——元思找她的婢女,怎么找了这么久。
——明日是该让管家去物色几个婢女备着,
以后才能在需要的时候,及时地进来服侍她。
若是有婢女在,他就能走开。
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赵容显心烦意乱地想着,整个人像泡在水里,肺腑之间都要透不过气来。
她一下一下轻轻地摸着他伤到的地方,又问他:“到底疼不疼?”
他没开口,苏向晚眨了眨眼,而后抓过他的手,极轻极轻地吻在了他受伤的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他。
“疼吗?”她又问。
赵容显呼吸重颤了一下,猛地倒抽一口凉气。
见他还是不说话,苏向晚又轻轻地吻了一下。
她像哄小孩子一样说着,“亲一下,就不疼了。”
说一点都不疼是不可能的。
他也是血肉之躯,只不过这么点小疼根本就不能算什么。
赵容显受过比这更重要的伤,也吃过比这疼无数倍的痛。
苏向晚是喝醉不记得了,在山间里他奄奄一息的时候,她帮他拔出箭的时候,他疼得几乎麻木,但他都能忍下来。
这么点疼,真的是不足以挂齿的程度。
可她现在这样问他,他忽然就觉得疼得难以忍受了。
他像中了蛊一样,声音哑得不像是自己的:“疼的…”
苏向晚弯了眼笑,眸中倒映出他的影子,满满的,不留余地的都是他。
这让他有一种自己是她全部的错觉。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来。
唇是冰凉的,混合着鼻尖的热气,赵容显感觉到自己心上一直死死拉扯着的线,这一刻终于禁受
不住,啪地一下崩成了两半,剩下那丝理智狼狈又可怜地悬在虚无的空气中,哪怕是轻轻的一阵风,都可以轻易地吹得分离崩析。
这是极浅的一个吻。
苏向晚手还缠在他脖子上,声音又轻又软。
“赵珩。”
她又唤道。
“别喊了…”
他连声音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