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兄妹始终是流放犯,必须服苦役,秋子逍不能坏了朝廷法度。他能做的,只有给他们一间干净明亮的屋子,一些御寒的衣物,让他们过得舒适些。
屋内,燃着暖暖的炭火,空气中弥漫着沉香的味道。那醇厚的香气中夹杂了淡淡的花香,霎时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顾九的目光如一潭死水,秋子逍瞧见他身上的伤,低声道:“我去请个郎中看看你的伤。”
“不要!我不要看郎中!”顾九抵触地拒绝,双臂环抱,瑟瑟发抖。
“好,哥,我们不看郎中。”顾岚烟轻声安慰着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勾起他的手指,“我带你回房歇息。”
顾岚烟牵着顾九的手,仿佛在牵一个孩子,秋子逍看着两人的身影,心中又酸又涩。
没过一会儿,顾岚烟走出屋子。
秋子逍关心地问:“顾九怎么样?”
“他睡了。”顾岚烟小声地道。
秋子逍也压低声音,“他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她眼中含着无助的泪,不知该如何帮顾九。
胡莽对顾九的伤害,已经深深印在了顾九的肉体上
、心灵上,哪怕胡莽已死,顾九也很难从阴影中走出。
“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伤?”她虽日日受刑,不过凡是露在外面的地方,绝对没有伤痕。
秋子逍目光温热地盯着她,哑哑地说:“刚才…我都看见了,背上,还有腰…”
顾岚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披着白狐裘,里面衣服早就被撕破。
脸上顿时一红,起身道,“我去换身衣服。”
她走进另一间暖阁,柜子里放的都是男子的衣衫,应该是秋子逍的东西。
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样明亮的屋子中换衣服了,阳光照在身上时,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布满了疤痕,新伤旧伤交织在一起,仿佛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士。
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自己都不忍再看去下,匆匆穿件黑衣,梳了梳杂乱的头发,走了出去。
秋子逍看见自己的衣衫穿在她身上,目光微微一怔,心竟莫名的跳动起来。
顾岚烟并未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坐在矮椅上,拿起桌上的茶水轻啜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