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的家法堪比大越的酷刑,当年,顾岚烟可是亲眼目睹了叶镜尘挨打,如手臂般粗的木棍重重地打在身上,直到见血为止。
“这次是因为什么?”她心疼地问。
叶镜尘摇摇头,“没什么。”
纪尧沉沉地看了叶镜尘一眼,叹道:“为了一匹罗烟绫。”
罗烟绫?顾岚烟身子僵住,她从闽州回来,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叶镜尘竟记在心里。
“几日前,他去叶府求一匹罗烟绫,叶夫人不肯给,后来叶老爷知晓此事,责备叶夫人不怜惜庶子,命叶夫人亲自送来。结果就…”纪尧止住了话,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为叶镜尘擦药膏。
叶镜尘忽然站起身,捡起地上一匹胭脂色的布,掸了掸上面的香灰,递给顾岚烟,哑哑地道:“你要的
罗烟绫。”
“叶镜尘,你傻了吗?”顾岚烟眼中满是泪,“不过是匹布而已,你…”
“不要的话,就扔了。”叶镜尘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她双手紧紧地抱着罗烟绫,哽咽地道了声:“谢谢。”
如此“贵重”的东西,她怎敢不要。
叶镜尘,谢谢,真的谢谢。她此生都不会忘记,人生第一匹罗烟绫是叶镜尘送的。
“让为师瞧瞧。”纪尧伸出手,摸了摸细滑的罗烟绫,“真是好东西!”
他凑到顾岚烟身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得了好东西,也该孝敬为师半匹。”
顾岚烟双手抱拳,一本正经地行礼,皮笑道:“师父,恕徒儿不孝了!”
说罢,她便抱着罗烟绫走去后院,如宝贝似的藏起来。
纪尧回身看向一脸淡漠的叶镜尘,“值得吗?”
叶镜尘沉默不语,目光望着外面的暖阳,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顾岚烟已经两天没有见到顾九了,刚开始,她只是以为顾九见了什么新鲜东西,一时贪玩不愿回家。可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见人。
去了赌坊,去了马市,都没有找到他。
她开始担忧起来,“好端端的一个人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