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顾岚烟回到了京城。
一路颠簸,从水路到山路,从山路到官道,顾岚烟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马车走到凝香舍,车夫叫醒了睡得香甜的顾岚烟。
她仰视着匾额上“凝香舍”三个大字,从未觉得如此亲切。
顾岚烟正要敲门时,门正巧被人从里面打开。
“师兄,好久不见。”顾岚烟含笑行礼。
“嗯。”叶镜尘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走到马车旁搬沉香。
顾岚烟早就习惯了他这副少言寡语的样子,好像多说一个字会死人一样。
叶镜尘,算是京城侯门子弟中最可怜的,叶家是皇商,富可敌国。不过,叶镜尘是庶子,自幼就被叶家主母送到纪尧处学制香,就连逢年过节,也不派人请他回家。叶家仿佛早已忘记了叶镜尘这个人。
从顾岚烟来到香舍,叶镜尘便极少说话,如果不是被她气急了说几句话,她甚至会怀疑叶镜尘是个哑巴
“师兄,这批沉香都是上乘品。”顾岚烟拿起一块香,放入玉炉中,醇厚的香气很快便散开。
这些沉香从闽州带到京城,要保证不受潮,不生虫,着实不易。这是上乘的沉香,很少的又大块,都是小巧的香块,即使像纸一样薄的香,放在水里也会沉下去。若是焚烧,只要少许,稍稍翻动,香气便会萦绕满屋。
叶镜尘把沉香放在桌上,便一一查验、挑选。有些完整的沉香可以直接为香,有些碎沉香则要放入其他香中调配。
顾岚烟坐在红炉旁,烹着从闽州带回的新茶。茶香袅袅,却没有掩盖过屋内的沉香气味,两种味道若有若无的交织在一起,堪称完美的融合。
“这是闽州的茶,你尝尝。”顾岚烟把茶杯递给叶镜尘。
还没等叶镜尘接,茶杯便被另一双手夺去。
顾岚烟看向夺茶的人,嗔怒道:“师父,这是给师兄的!”
纪尧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仰头将杯中的茶饮尽,一脸享受的称赞,“味道不错。”
顾岚烟无奈,只好另倒一杯茶给叶镜尘。
纪尧慵懒地瘫躺在矮椅上,随手拿起一块沉香把玩着,随随地问:“烟儿此去闽州,可遇了什么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