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人没有再抬头,只是唤别人的名字。
夏瑞景脸登时黑沉下来。
青衣做出请的手势盯着他,“长孙殿下——”
夏瑞景气哼哼站了片刻,最后终于是忍不下这口气拂袖而去。
青衣回来以后,宁芳笙却不是在主屋休息,而是正在书房奋笔疾书。
没一会,宁芳笙放下笔,盖上自己的私印。
抬起头,神情凝重地问:“昨夜,最后人员伤亡情况如何?”
眉低垂,青衣面上蒙了一层淡灰色的阴影。
“我们带去的引子死了大半、金吾卫死了有半数,剩下的活着的大都重伤。”
一丝凉气窜入心肺。
“孙玉瑾孙统领呢?还有、还有青茗?”
说到青茗,宁芳笙的声音不明显地发抖。
青衣忙答:“他们两个没事!孙统领的伤还比您轻些,青茗在偏房还没醒,性命无妨。昨夜孙统领安置好剩下的金吾卫后便回府了,今日也是告假不曾上朝,现在孙府里还没传出别的动静。”
宁芳笙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递上手中的信。
“你现在把这封信送到孙府去,要赶快。再去一次高府,将昨夜之事告诉高世子,让他心中有个提防。”
“是!”
孙府。
孙将军下朝回来,正看见自己的大儿子等着自己,手里拿着一封不知道谁的信,表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怎么了?”他问。
孙玉瑾把信递上:“这是宁太傅送来的信。”
为了昨夜的事,他一夜坐到天明。
孙将军一目十行地看完,竟然笑了,“哈哈哈。”
“父亲,您笑什么?陛下他……”
说到宣帝,孙将军脸上的笑就隐去了。
他卸下冠,“我方才是笑,这个宁芳笙倒是颇有先父之姿,不是蠢人也不是孬种,先宁王泉下有知也该满足了!”
“可是陛下——”
孙将军打断儿子的话,他转过头,须发之间都有了不少的白霜痕迹,眼神却清明异常。
“玉瑾,陛下是什么人,我伴君左右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吗?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我早知道,所以昨日到现在,我没让你进宫请罪。”
说了一半,孙将军挑了挑眉,叹道:“只是我不知道,他对宁芳笙竟如此狠心。”
孙玉瑾却不如他的老父亲淡定,“父亲,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孙将军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看厅堂之上的门楣。
世代功勋,到底不如后代们的安康重要。
“宁芳笙即便担了所有责任,陛下也是不会放过你的。何况,有一便有二有三,躲不过的。也不必叫她宁芳笙一人吃罪,她的好心我们却要记住了。”
“是,儿子明白了。那儿子一会便去宫中请罪。”
“好。你切记,一定要为你们两个脱罪,不能陛下说什么你就应什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