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茗:“是。”
当宁芳笙“慌忙”带着人赶到的时候,雪地里已是不见任何人的踪影,甚至连脚印都被新雪掩盖大半。乍一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马夫眼睛一瞪,颤颤巍巍地开口:“王爷,我们不
会是来迟了,那齐王他…”不会死了吧?
宁芳笙表情不变,看不出端倪;却是青茗也和马夫露出了一样的惶惑。
眉心一拧,雪地里一片很浅的红色猝不及防撞入她眼帘。
抬起脚,她用靴子拨开了那片雪,果见一片化开的血色,浅淡的红甚至不如胭脂。
这里,被人清理过了。
既然被清理,想当然是不想让旁人知道的。
宁芳笙长眉轻敛,开口吩咐:“回府,只当没来过这里。”
说罢,一行人匆匆又离开。
到府中,宁芳笙叫青衣去打探齐王府的消息。
她也怕,怕夏其瑄出事后局势再变,她如今已颇有应接不暇之感了。
齐王府。
沈录疾停下马车,然后将车内一身鲜血已经昏迷的夏其瑄抬下来,大步往内院去。
门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府里另一位管家已然跟上沈录,“大夫请来了,就在府中候着!”
沈录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瞥了一眼夏其瑄,眼神复杂。
亲王又如何,现在这情形又岂是一个“惨”字能说?
等把夏其瑄平放在他卧房的榻上,沈录才得以喘了一口气,细想方才的惊险。
夏其瑄早就叮嘱他,近日恐有事生,叫人时刻在暗中保护着,但绝不能让他人发现。他进宁王府以后,沈录带人不得靠近,便远守着。
方才他是找车去才迟了,几乎是生生从剑下抢回了重伤的夏其瑄。而后一路疾驰回府,快到了闹市方才将四个刺客甩掉。
申时末,夏其瑄才幽幽转醒。
他醒了第一件事,不是问自己的伤口,却叫来沈录,涩着嗓子开口:
“我叫你捡的剑羽呢?”
沈录看了他一眼,想劝什么,却没能说得出。只能把自己放在外室的箭取来,放到他面前,一边道:“这箭羽通体玄色无标记,箭头中间带脊,后有两翼。”
说着,沈录的表情一变,慢慢收了声。
沈执身为金吾卫将军,沈录跟在他身边,知道这箭头的来历。这种箭头用做两处:一是战场之上,二是——
夏其瑄的视线从箭羽身上挪开,落在沈录身上。
“呵。”
这一声笑,说不清是自嘲还是嘲讽别的。
他勾着嘴角,问沈录:“你也知这箭来处了?”
沈录沉吟片刻,还没答,他又自顾自接着说:“这是宫中内廷禁卫的箭头,为皇除害而用。”
宣帝不知他能认得这箭,更不知他早明他的杀心!
捏着箭头的手指节发白,衬着惨白皮肤下的狰狞青筋,实在有些阴森。
“这是为何?为何禁卫会对殿下下此狠手?”沈录
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夏其瑄猛地睨了他一眼,“啪嗒”一声将手中箭羽掷出。
“呵。”
他深吸了一口气,却牵扯了背后的伤口,额头隐忍抽动。
“早晚有一天你要知道的,现在要做的…是装傻,装什么都不知道。”
“你派人进宫去,说我遇刺,受了伤,明日不得上朝了。”
“我乏了,你也下去吧。”
说罢,夏其瑄缓缓闭上了眼,额头的汗、苍白的唇莫不透出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