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萧鄂相看两相厌,对宣帝也似乎没有半分父子之情,颇为凉薄。
话音落下,萧瑾时却没有立刻回答。
宁芳笙隐含担忧地看向他,却被他伸手过来捏了捏下巴。
“唉。”
一声轻叹迅速化在风里。
“是啊,本来我不就说,除了你,我谁都不喜欢么?”
他搂着她的肩膀把她拉进怀里,下巴蹭着她光滑的额头,微仰起的脸上嘴角上扬,而眼角却几乎不显地垂下。
宁芳笙从调笑的话里听出一丝郁气,眼角也渐拉平。
她没说话,只是更往萧瑾时胸口贴近三分。
萧瑾时感觉到了,先是轻笑了一声,而后沉沉道:“他们在我眼里是一样的。”
萧鄂不管他不问他,宣帝也同样。好像是打着为了保护他的名头将他同夏其瑄调换,实则这么多年也没问过。若单单放任不管也就罢了,等他们发现自己变成了非他们预想的样子,又以各种名义试图改变他,改变不成便是暴怒,自以为是恨铁不成钢,其实只有恨。
他和夏其瑄都被当成了傻子,任他们以为自己想要如何就能如何。
宣帝对他的心思他都清楚。有感情么?有,带着对先淑妃感情的影子,且他是他亲生,其余再无。宣帝
好像是属意让他归名复姓,事实上却跟他没关系。只是他不喜夏其瑄,不想让夏家的东西落在萧家人手上罢了。
若是能心甘情愿如宣帝所想,那就不是萧瑾时了。
所以,萧鄂不会得逞,宣帝也不会如愿。
“我厌恶萧鄂,也憎恶宣帝。其中缘由三言两语说不清,你若愿意听,我们可以找个时间细说。”
他声线低沉,沙沙地透着晦暗的阴鸷,可见此话多么真情实感。
这两人,是这世上同他血缘关系最为厚重的人了。
宁芳笙垂下眼。
她想,她至少还有许晴柔这么一个关系亲厚的母亲,还有许家可亲近,哪怕偶尔是负担,好歹也能让有归宿感,不会如世间一缕游魂,空洞无牵挂。而萧瑾时,哪怕是这样的负担都没有,一个都没有。
不知怎么的,宁芳笙心里有一块陷落,沉沉地不舒服。
她想说什么,却又怕说什么都不合适。手无意识捏
着他胸前的衣服,攥在手心。
天底下好像一瞬间静下来,这静中又夹杂着憋闷,像一张网笼着人心。
那些话都说过了,萧瑾时自己却还能感受到那份空荡在心中肆虐。
深吸了一口气,从沉寂中抽身,他才发现怀中人柳眉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