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芳笙眉梢一挑,讥诮之色显露。
不再等夏瑞景思考,她冷冷揭穿了现实:“昨日我们去江边,分明大水未平,可江边却没有安排人重修堤坝;我不过随手翻了一块砖头,里头夹了一半的灰泥;阴雨连绵,水灾也有了好几日,到现在难民流离,一点处理办法都没有。”
“就算是京中赈灾的人尚且没来,杭州上下大小官员至少数十人,就没有一个人能想出一个办法?就一点银钱都拿不出来?那江边堤坝,我来时问过,去岁新修,却这么一次水都受不住?那修坝的千万两用在何处?”
她缓缓转过头,目中一片霜雪,“殿下,还不明白?”
“…”夏瑞景张了张嘴,疑大过于惊,“可,可那张知府见了我们,竟一点都不怕么?若是他手中暂无银钱,弄了些施粥处,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宁芳笙这次格外有耐心,细细地回答他的问题:“有些东西,眼见为虚。在这杭州,他杭州知府想给我们看什么,我们就只能看到什么。这些施粥处,殿下
想想,究竟有什么不对。”
说话间,已到了后门。
宁芳笙把尚在怔楞中的夏瑞景拉下来,低头吩咐了青衣几句话,青衣点头要离去。
“哎!你这是要去哪处?”
却被张府跟出来的人拦住。
青衣面无表情,讽笑一声,“怎么,我们大人想吃些杭州点心,叫我去买,你们这也管?是你们家知府叫管的?这可了不得!”
那人一顿,被吓住。一转头,宁芳笙正盯着他。
他讪讪摇手,“哪里哪里,我们大人不敢,只是关心罢了,关心罢了。”
青衣啐了一口,“还不给拿把伞来,耽误了你赔的起嘛!”
“是是是!”
那人递了把伞出去,被青衣冷脸夺走,“哼!”
宁芳笙缓缓扫视这跟来的一圈,目光最终落到衙门口等着的主事身上,“本官吃个点心还不能了?”
她突地一笑,面容冶艳,却透着诡谲。
“管多了,只怕本官心情要不好。”
没有重话,人也不过穿着最普通的青色对襟长衫,
这眼神却叫主事头皮一麻,触电一般。
“大人请进!殿下请进!世子请进!”